“搖姐姐……”喻清襲有了夜搖光的五行之氣清理身體,很快就蘇醒過來。
夜搖光将她扶起來,坐在了她的身後,運着五行之氣的手抵在她的後背:“素微,漢王也随士睿去了。”
喻清襲瞳孔微縮,險些一股氣提不上來,再次昏厥過去,幸好夜搖光早有準備,用五行之氣給她支撐着。
“素微,你現在八個月的身孕,你不能倒下,你必須振作起來,害士睿的兇手還沒有尋到,他們出其不意害死了士睿,又趁亂對漢王下手,其野心早已經昭然若揭。”
沒有新帝,如何安葬先皇?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句話很快就會有念到他們的面前來。
“搖姐姐,我們該怎麽辦?”喻清襲慌了,她乍然失去了蕭士睿這個主心骨,又面臨這樣的局面,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能拖一天算一天。”夜搖光目光冰冷,“阿湛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調兵遣将對于溫亭湛而言容易,可大軍湧向帝都卻難,夜搖光也不知道溫亭湛要用什麽樣的辦法來力挽狂瀾,現在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
“怎麽拖?”喻清襲拉着夜搖光的手,“不立新帝,誰來爲陛下送葬?”
“不葬!”夜搖光面無表情。
“不葬?群臣能答應?”
“由不得他們不答應。”
“搖姐姐,你……”
喻清襲終于發現了,發現夜搖光看似沒有多少反應,但她很冷,那股子冷是由内到外,她的平靜來源于一顆森寒的心。
她這是準備要……大開殺戒。
“搖姐姐,你不能這樣,士睿他也絕不會允許你這樣。”喻清襲從悲傷之中找回了一點理智,她抓緊夜搖光的手,“還有睿王殿下,那些遵循祖制的人,固然被人當棋子利用,可他們并沒有錯,他們也是無辜的人,也許其中還有一心爲民爲國的忠君之臣……”
說到這裏,喻清襲的目光蓦然變得驚恐:“搖姐姐,也許……也許他們就是要利用士睿的死來激怒你,再一步步把你逼到屠戮生靈,他們好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将你也……”
好歹毒的心思,他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蕭士睿,是蕭家所有的血脈,一時間喻清襲擔憂幾個孩子起來:“竹桃,你快把幾位公主叫進來。”
“别擔心,孩子們都在外面。”夜搖光可以笃定是元國師的人在背後搗鬼,那麽公主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不過這話不好說出來讓喻清襲心裏不舒服。
“搖姐姐,我腹中是……”縱使夜搖光不說,喻清襲也想明白了,她的手搭上小腹。
夜搖光輕輕點頭,到了這個月份,到了夜搖光如今的修爲,隻需要探一探喻清襲的脈就能夠根據陰陽判斷出男女。
淚水瞬間從喻清襲的眼裏砸落:“我們……我們終于有兒子了……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對于蕭士睿,喻清襲這輩子都心懷感恩和仰慕,也許沒有那麽濃烈的愛和情深,但喻清襲卻知道蕭士睿對她的好,已經超過了她的爹娘。
父母爲了家族利益可以舍棄她,蕭士睿從來沒有爲了利益舍棄她。
自從漢王出生後,後宮再無人産子,她和蕭士睿努力了這麽久終于才懷上,她曾經忐忑會不會再生下一個女孩,蕭士睿說無論男孩女孩都好。
這些年蕭士睿對他們三個女兒格外疼愛,耐心教導,比她幼時都要幸福千百倍。
生在這個年代,有一個這樣帝王夫君,她真的沒有什麽不知足了。
夜搖光閉上眼,輕輕抱着喻清襲,沉痛的氣息萦繞在她們兩身上。
幾位公主是由單久辭帶進來,喻清襲和夜搖光分開,單久辭進來之後先行了禮:“皇後娘娘,群臣要請漢王出面。”
“漢王死了。”夜搖光不等喻清襲開口,先一步道。
單久辭一點波動都沒有:“王妃請示下。”
“拖着他們,後宮交給貴妃和皇後,就說漢王重病無法起身,讓禮部照常拟訂章程,由皇後批示。”夜搖光冷靜地吩咐。
“這恐怕,不合規矩。”由古至今,從來沒有過皇後爲先帝批示帝王仗義。
“規矩,屬于強者。”夜搖光的目光投向外面,“你告訴他們,我會盡力救治漢王,他們若執意要折騰,汗王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等同謀害君王,誰若是擔待得起,隻管來尋我。”
“王妃要我們拖延幾日?”單久辭微微垂首。
“三日。”拖太久也不行,帝王駕崩本就是人心慌亂之際。
“三日後,睿王殿下能歸?”單久辭把最後的希望交托給了溫亭湛。
這樣的局面,這樣的情勢,如今唯有溫亭湛才能夠挽回。
他不行,嶽書意不行,夜搖光同樣不行。
“能。”
單久辭點了點頭,就無聲行禮退下。
“搖姐姐,他們既然對漢王動了手,就必然知道漢王已經,我們……”
“我就是要看看,是誰對漢王動的手。”夜搖光垂下眼簾,“你現下可還好?”
“搖姐姐,我沒事,你要去哪兒?”喻清襲不想夜搖光離開自己的視線,她害怕有人動她腹中的骨肉。
喻清襲是皇後,不能失蹤,夜搖光也看出了她的惶恐不安,她不是怕死,而是想要護好她和蕭士睿腹中那一點血脈,爲了穩住大局,給溫亭湛争取時間,她沒有辦法把喻清襲藏在空間裏,好多事情尚玉嫣一個人做不了。
“我要去調查士睿的死因。”從褚家人下手。
“搖姐姐,别去,我們等睿王殿下來可好?我總覺得他們在等着你送上門,我們先留在這裏,你别着急,士睿不會冤死,等到水落石出,定要将之碎屍萬段。”喻清襲不放手。
她感覺得到夜搖光看似平靜,其實一點理性都沒有,這個時候太容易中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