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眼簾,有些黯然,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離别之于她而言早已經看淡,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站起身:“我們先離開這裏。”
“如何開門?”陌欽看了四周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出什麽門道。
“我去試試。”說話的是偃疏。
他從空間内飛掠到外面正中間那個圓圈裏,之前李虎和元大長老所占據的位置,擡掌間他的權杖就落入手心,就見他催動着體内僅剩的巫力,彙聚到權杖之中,權杖渡上一層幽藍色的光暈。
握着權杖的手,狠狠往地下一擊,幽藍色的光暈一層層蕩開,擴散覆蓋蔓延,到地面上的圈紋上,衆人就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
然後偃疏開始随着腳下突然升高的平台而轉動,地面從圈紋處斷開,徐徐往上。
偃疏對着他們高喊:“快過來。”
夜搖光和溫亭湛展臂一躍,飄然落在升高了幾寸的圓台上。等到圓台升到一定的高度,夜搖光才看到下方并沒有什麽支撐物,而是一股氣力從上方湧上來,将圓台頂上去。
随着圓台的升高,上方的也扭開了一個口子,口子越擰動越大,等到圓台升到了頂部,恰好和擰開的口子契合,就這樣把他們送到了上方陵墓的表層,從這裏出去就很容易。
離開了陵墓,夜搖光和溫亭湛他們來到了養穴池,也就是銅簡曾經滞留的那個山頂的水池中,這個池子裏的水全部傾瀉下去,現在一大個洞直接可以看到下方困住他們的那個三十六天罡陣的大殿。
“你要修複這個池子?”元奕看出了夜搖光的意圖。
“這個養穴池在,有助于滋養龍脈。”夜搖光點頭,她的目光投向山脈。
此刻的山脈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風水随着地勢的改變而改變,之前他們在墓穴之中幾次交戰,到底是影響極大,這裏現在不再是帝王陵墓的格局,修複了這個養穴池也無妨。
正好她從石洞内吸了那麽多的泥人出來,這些泥土也派不上用場,取之于此,便用之于此吧。
夜搖光手腕翻轉,幾盆被符篆封印的泥土就飄出空間,懸浮在了高空之中。
“咦?”取出來之後,夜搖光發現這些泥似乎已經不具備自主力,她撤了一盆的符篆,發現果然這些泥人是真的‘死了’。
“它們原本就不是生靈。”元奕解釋,“隻不過受龍脈滋養,又被陣法催動,加上元氏一族獨有的傀儡術,才成了形似生靈的殺人工具而已。”
此刻離了陣法,元大長老又已經灰飛煙滅,脫離了傀儡術的牽制,這些泥也不過就是些蘊含着氣力的泥,倒是可以用來做煉丹爐。
“正好省了些我的力氣。”夜搖光原本還以爲要耗費修爲來降服它們,不過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詢問元奕,“我若是用這些泥填補這個窟窿,日後你們元家會不會還有什麽契機來掌控這些養穴池?”
夜搖光可不想辛辛苦苦,爲元家老怪物做了嫁衣。雖然她肯定是想弄死對方,可她也不能嚣張的認爲她一定是勝利者,有些事情還是要防範于未然。
“你沒有注意到,之前使用術法的都是大長老?”元奕問。
“難道不是因爲當時隻有他沒有被偷襲的緣故?”夜搖光一直是這樣認爲的。
他們出其不意的偷襲,偃疏和修絕一人殺死一個,另外兩個被重傷,隻有元大長老修爲高深,毫發無損,那樣的情況下催動陣法肯定隻有元大長老才行。
“不是。”元奕搖頭,“傀儡術雖然各家不同,但大同小異,誰練的傀儡,誰才有指揮權。”
哪怕是修爲更高,也隻能摧毀,不可能搶奪之後反利用。言下之意,就是那些泥人是屬于元大長老才能指揮。
夜搖光蹙眉:“這個陵墓建好之前,元大長老還未出生吧?”
這位大長老肯定不是第一代追随元國師的人,時間上不對,那個時候就算元大長老出生了,也應該還是奶娃娃,修爲怎麽可能到了可以煉制傀儡的地步?
“一脈相承。”元奕冷笑,“不然你以爲老怪物爲何用我和父親重獲新生?”
夜搖光驚駭:“你的意思是這位大長老身體可能是他的子孫後代,但魂兒是他自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若非志同道合,如何能數百年生死相随?”元奕眼底滿是嘲弄。
夜搖光不說話了,元氏一族都是瘋子……不,應該說元國師這個老瘋子,招攬了一批和他一樣自私自利,異想天開的瘋子。
至少元鼎和元奕雖然不讨人喜歡,但某些程度上還是有正确的是非觀,這算是歹竹出好筍吧。
她的心思沒有表露出來,既然元奕都說了沒有後顧之憂,夜搖光也就立刻着手,幸好她弄出來的泥夠多,再經過陌欽的爐子燒,她又加入了一些器材,在溫亭湛的規劃下,其他人的幫助下,也是花了一整天的工夫才将這個大窟窿給修補好。
夜搖光又用紫靈珠驅動了一點五行之水在裏面,不過隻有一小碗,其餘的都是空間裏儲存的幹淨山泉水,不能把這裏弄成一個靈池,過猶不及。
這是個露天的池水,随着的雨水的沖刷,靈氣将會日益減弱,這個位置普通的修煉生靈來不了,修爲高深的也不屑這一點淺薄的五行之氣,正好适合滋養龍脈。
最後布陣,夜搖光還沒有動,偃疏就開口:“我來,我以巫力布陣,更保險。”
道家修煉者到底是最爲普遍,巫族的陣法自有巫族的獨特之處,不僅是力量上的不同,要破陣也會更加艱難。就好比這次如果不是偃疏跟着他們,他們也未必能夠這麽輕易的對付元大長老等人,以及這麽輕松的就離開墓穴。
“偃疏,我懷疑你們巫族是不是也有元氏的人?”夜搖光心思一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