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奕看了看浮雕,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他的五行之氣在浮雕之上浮動一番也沒有察覺任何異樣。
這四周都是光滑沒有任何異常之處,隻有門上有個浮雕。
“浮雕之上有孔。”修絕飄了一會兒,撞在浮雕上,旋即就飛掠出來,“很小,隻有針眼大小。”
夜搖光聽了之後,再次運氣懸浮在浮雕之上,因爲修絕說孔很小,之前她和元奕很可能是忽略了這一點幾不可察的異樣,這一次用心去感受,的确有極其細微的小孔,可以将五行之氣注入一點點,隻不過波動小的幾乎沒有感覺,若非修絕提醒,怕是他們再研究也未必找得到。
“我來試一試。”陌欽開口。
元奕就退到一邊,陌欽飛掠出空間,站在夜搖光的身旁,夜搖光對他道:“很多。”
“嗯。”陌欽點了點頭,心裏有了數,他的五行之氣從盤旋的浮雕龍尾巴開始,一寸寸的掃過,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隻要稍微有一點點異常,另一手兩指間就多了一根針,他将細長的針插入了看不見的小孔。
夜搖光有注意到陌欽的針細如發絲,比尋常的針還要細上數倍,但卻不軟綿,能夠恰到好處的插入浮雕的孔内。
不知道這個浮雕到底是什麽機關,不能運氣于針尖,一個不慎觸動機關就大事不妙。但這麽細小的孔洞,不運氣的話要不掉落下來就有些困難。
大概花了半個時辰,陌欽才把這巨大的浮雕插滿了針,一個突然随着排布的細針映入眼簾。
實在是過于複雜,夜搖光完全沒有看清楚,而且有些密集,看久了夜搖光還眼暈。
“這形狀……”偃疏認真仔細看了之後才道,“像是吞口。”
“吞口?”夜搖光覺得有點熟悉,一時間竟然沒有想起來。
“吞口是我們巫族一種辟邪圖。”偃疏解釋。
夜搖光瞬間想起來,這是雲貴一帶的一種習俗圖騰,但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吞口辟邪有什麽特點麽?”溫亭湛問。
“吞口是吞噬邪氣隻用。”偃疏道,“我們巫師會以巫力注入吞口圖之中,将之懸挂在門上,邪祟之氣就會被吸納入圖,以保家宅安甯。”
其實和普通人請的門神一個道理,都是起到一種保護作用,不同的是門神若是開了光,它是一種防禦作用,就相當于盾。但是吞口卻是一種反攻作用,一旦有邪祟之氣靠近,它會毫不留情地吸走。但是真正有用的吞口圖,需要強大的巫師注入極深的巫力。
“你的意思豈不是……”夜搖光有點遲疑,指尖指着浮雕上的圖,“我們得用邪祟之氣喂飽它?”
“極有可能。”偃疏點頭,這個地方出現這樣的圖案,夜搖光他們方才用了五行之氣,根本沒有感應到,那是因爲它不吞有靈之氣。
而修絕是魔皇,由魔之氣凝聚而出,才會輕易的感受到吞口,因爲它在吞噬修絕。
“我身上沒有邪祟之氣。”之前爲了盛放靈符的氣力,夜搖光把吸靈手镯清空了。
“我來。”修絕落在了夜搖光和陌欽的前面,它的雙掌運氣,暗紅色的氣力擡手間注入浮雕之上。
一點點的魔之氣果然被浮雕給吞食,原本還半信半疑的夜搖光不可置信。
她再一次給元國師獻上她的膝蓋,如果不是偃疏和他們一道,對于這個東西不太熟悉的修煉生靈,隻怕絞盡腦汁也未必能夠明白這個門要如何才能破解。
随着修絕的魔之氣越來越多的被吞噬,原本灰撲撲的浮雕盤龍,那些細密的雕刻鱗片之間,有暗紅色的光芒開始山洞,仿佛一條沉睡的龍被喚醒一般。
但卻并不是輕易就能夠将之喚醒,夜搖光暗暗心驚這機關的吸納能力,幸好之前修絕吞噬了不少氣力,這才能夠頂得住,夜搖光不認爲除了活物生靈,什麽東西能夠承載這麽多的邪祟之氣,包括她的吸靈手镯。
如果吸靈手镯吸納了這麽多的邪祟之氣,隻怕也會影響攜帶着,任何法器承載的力量足夠的多,就會凝聚出器魂,就像天麟當初如果不是遭遇了雷劫,吸了極陰之地的陰氣,隻怕夜搖光也控制不住它。
所以,這就是個死局,要不是他們同行有修絕,這道門就打不開,而下來了……
夜搖光擡起頭看着上方,已經遮蓋嚴實,下來容易上去難,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夜搖光心思轉動間,整個盤龍都被修絕的魔之氣給點亮,紅色的光芒像豔紅色的血。
團龍就像被擰松了的鏈子,咔嚓咔嚓地開始迅速旋轉,轉動了幾圈之後,邊緣有光芒滲透出來,門在一點點的被打開。
“進空間。”夜搖光唯恐門打開之後會有什麽暗箭射來,她先把元奕和陌欽掠入空間,駕着空間鑽入了門縫之中,就意念一動,卷住了修絕,将修絕也拖進來。
修絕被拖進來的一瞬間,門就停止打開,發紅的團龍漸漸暗淡,夜搖光已經不需要修絕再耗費氣力,隻需要一個縫隙足夠她的空間穿越過去。
不過這道門的速度比夜搖光想得要快,她的空間就堪堪擦着急速合攏的門縫穿過來,若是再慢一點,或者心急一點提前動了,隻怕就要被卡在門縫之中了。
這是一個比較昏暗的房間,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盤膝坐在正中間,他的四周有四五個人正在施法,牆壁上就像昏暗的水洞,浮動着若隐若現的龍身。
一縷縷氣力從牆壁上時隐時現的龍紋中被這幾個施法的人剝奪出來注入了正中間那個長相粗狂之人的體内,他仿佛在承受着什麽極大的痛苦,渾身青筋暴起。
這幾個施法的人不用問肯定是元國師的爪牙,而被他們強行灌注真龍之氣的必然是請兇神上身的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