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簡的氣息一陣凝滞,原本已經快要被驅散的金色光芒又開始凝聚,那個淡了很多的金色立方體再一次鮮明起來,變得固若金湯。
夜搖光心下一急,再一次催動木簡,發現木簡的氣力散不開,兩年的金人也開始重新變得完整起來,那些被木之氣腐蝕的地方仿佛能工巧匠填補上。
“怎麽會這樣?”夜搖光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她再催動木簡之後,就發現氣力被夾擊。
是兩股力量夾擊了木簡的靈氣!
“銅簡在這裏!”夜搖光臉色大變。
“你說什麽?”元奕的目光迅速的掃向整個大殿。
“我剛剛催動木簡,氣力散開之後,就感覺到兩個氣力開始夾擊。”夜搖光收回了木簡,指着旁邊的金人,“并且你們看,這些消融的地方再一次被填補。如果是其他的氣力,不可能填補這些金人,說明是金之氣,這些事爲什麽你家老怪物把這些人打造成爲小金人。”
五行之中,土生金,木克土,但是金克木!
這個三十六天罡局果然稱之爲天衣無縫之局。
“以大地的土之靈爲根本,金人以土爲中心再鍍金,以銅簡爲催動金之氣作爲輔佐。”溫亭湛不由贊歎,“好缜密的心思。”
天罡局非得以土之靈氣布局,元國師早就猜到要破這個局必須要以強勁的木之氣爲引,普天之下木之氣充裕不過木簡,要與木簡之木之靈克制,那非金銀銅鐵不可,這四簡五行之氣都屬金,其他的寶物金之氣隻怕沒有這麽充裕,木簡可是能夠克制土靈珠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人用了木簡來天罡局,勢必就驚動了銅簡,以金生土,再以金克木。
如此一來,夜搖光的木簡受到夾擊就是在正常不過,所以這個局無解,破不了。
“破不了也得破。”夜搖光就不信這世間真的有什麽天衣無縫,一定是他們沒有想到辦法。
要是修絕沒有被困在裏面,大不了他們就繞道,想别的法子進去,可現在修絕被困在裏面,他們不能夠見死不救,這本就是不關修絕的事情,修絕也是爲了情分,擔心他們應付不了,才會跟着前來,他們怎麽可能丢下修絕不管?
“那就取火。”溫亭湛從空間出來,擡頭看着四周,“木生火,火克金。”
“你在看什麽?”夜搖光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問溫亭湛。
“我擔心取火再生波折,我先看看這四周,會不會取火之後,就塌陷或者火之氣瞬間将這裏付之一炬。”實在是銅簡在這裏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溫亭湛必須再次行動之前有十足的把握。
做法的是夜搖光,他不能讓她涉險,尤其是玩火自焚這種危險。
陌欽和元奕都出來,元國師的手段的确是防不勝防,他們小心翼翼的檢查了所有的金人,又敲擊了牆壁,感覺到沒有任何異樣,溫亭湛仰着頭目光落在了屋頂上。
屋頂像個華蓋,又像一朵盛開的蓮花,花瓣朝着四周延伸,也不知道是用什麽顔料描繪,色彩鮮豔泛着油亮的光澤。
“搖搖,我們靠近一點。”溫亭湛突然開口,“我覺得屋頂的光澤過于油亮豔麗。”
夜搖光把他們帶入空間,實在是下面的金色立方體幾乎是把整個大殿填充起來,距離屋頂已經很近,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容納的空間,雖然氣力打在這個金色立方體裏沒有什麽波動,隻是被反彈回來,可夜搖光不保證人碰到之後沒有任何傷害。
靠近屋頂之後,夜搖光并沒有看出什麽門道,倒是覺得進了竟然有股芬芳:“好香啊。”
“如果搖搖知道這是什麽提煉出來,就不會覺得好香。”溫亭湛的手伸出空間,摸了摸收回手聞了聞,眸色冷沉。
“是什麽?”能讓溫亭湛的臉色這麽難看。
“屍油。”回答夜搖光的是陌欽。
夜搖光眸光一變,她作爲一個風水師怎麽可能不知道屍油的氣息,無論是從氣息的波動還是氣味,她都完全沒有聞到和人有關的味道。
“用了特殊的香料和藥材熬制。”陌欽進一步解釋,“除非是煉藥師,否則都分辨不出來。”
這裏面不僅僅有屍油,還有一些特别的藥材和香料,其中很多東西都是有靈性的東西,提煉出來的油也就不是一般的油,陌欽是機緣巧合下曾經遇到過,當年溫亭湛在他那裏療傷,陌欽曾經對溫亭湛提及過,所以他們倆一接觸到就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這種提煉出來叫做不滅屍油。一旦着火,火勢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撲滅,唯有油燒幹。”陌欽敲了敲屋頂飽滿的弧度:“空的,如果我猜得不錯,這裏面也是不滅屍油。”
“所以,我一旦取火克金生木,就必然會把這裏點燃。”夜搖光目測一下金光體和屋頂的距離,約莫二十幾厘米,火苗隻需要稍微靠近,必然将屋頂點燃。
一旦點燃就無法撲滅,等到屋頂空心被燒毀,裏面的不滅屍油潑出來,大火将會熊熊燃燒,很可能不僅僅是這個陵墓要被付之一炬,就連整個山野也會被燒幹,這股大火還不知道要蔓延多遠,不說燒死生靈無數,就連整個真龍之穴也會燒光。
隻怕火還沒有滅,九天雷劫就直接劈下來,将她給劈死!
修煉之人造下大孽,可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死後在清算,禍及子孫後代的可能性最大。修煉之人造孽過甚,除非甩鍋或者找了替死鬼打了擦邊球,否則就是當即遭天譴。
沒有哪個修煉生靈,敢明目張膽去捅這個馬蜂窩,就算是逆天生靈的妖魔都不敢。
“兜兜轉轉,這依然是個死局。”夜搖光有些無奈地望着整個大殿。
溫亭湛和陌欽對視一眼:“不滅屍油,燃則不滅,可現在還沒有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