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年多時間,隻怕想要救他已經來不及。”夜搖光不抱任何期望,這個人現如今隻怕已經滿手血腥,早已經嗜殺成性。
一年前他遇上了高寅,尚且能夠護衛東家,爲了東家遺失之物,也可以積極配合官府,這說明他這個人再不堪,至少還有忠義之心。
也許這也是他背後之人的顧忌,看出了李虎身上還有許多正義一面的品質,或者李虎身邊還有很多朋友與在乎的親人,這樣的人就算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終究還是有弊端。
這個人才會放任李虎,在李虎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李虎一點點的經曆人間最不可怕的災難。
若是李虎忠于東家,這個人會讓東家踐踏他,讓他抹去忠誠,親手殺了東家。
若是李虎在意朋友,這個人一定會讓李虎的朋友殘忍背叛他,抹去他的義氣,親手沾上朋友的血。
若是李虎在意親友,這個人一定會讓李虎的親人狠絕的利用抛棄他,抹去他的孝心,親手送至親入黃泉
……
隻有這樣,才能夠百毒成鐵,他就再也沒有一點人性,整個人從裏到外再無半點柔軟。
“這背後之人,所行之事,才是真正的十惡不赦。”溫亭湛眼底閃過一絲冷冽。
這樣的人,比那些本身窮兇極惡的人更令人深惡痛絕,若是不将這樣的人誅殺,實在是難以平息心中憤怒。
“我們去豫州打聽打聽吧。”雖然已經晚了,但夜搖光還是想要盡快尋到這個人。
“搖搖你是有什麽擔憂麽?”溫亭湛覺得夜搖光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我害怕這個人是準備爲你準備。”夜搖光将壓在心底越來越強烈的預感說出來。
他碰到高寅是個意外,觸發高寅的命盤也是意外,但是他的存在,卻讓夜搖光覺得來者不善,她覺得這是冥冥之中上天再像她示警。
當年她若非算了高寅的命格,也是想不到會有這一茬,她也隻會覺得高寅被妖蠍報複,隻是簡單的事情,如果沒有深想,等到這個殺神真的出現在溫亭湛的面前的時候,隻怕就是生死一戰。
“爲我準備?”溫亭湛挑眉。
夜搖光點頭:“這些年你陪着我在修煉界做了不少事情,樁樁件件若沒有你,都難成事,便是你不能修煉,宗門也好,魔族,妖界也罷,哪個對你不是驚歎?并不是沒有人記恨你,隻是他們身爲修煉生靈,不敢動你,你身上有吉神相護。”
也因爲有她,有她背後的緣生觀,重重顧慮下來,隻能咬牙忍下去。
若是尋世俗之人對溫亭湛動手,根本沒有幾個是溫亭湛的對手,并且夜搖光雖然不能随意殺世俗之人,但阻攔還是很容易。
但這個人不一樣。
正如陌欽所說,殺神也是神,像修煉界的生靈不見對付溫亭湛一樣,她也不可能輕易的對這個人出手,否則就是她和這個人同歸于盡,溫亭湛也不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果這個殺神入體的人成了氣候,尋上溫亭湛挑戰,溫亭湛一定會應。
到時候,别說夜搖光不能,就算是緣生觀和萬仙宗也插不進來手。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我?”溫亭湛眉眼變得深沉,“元家?”
思來想去,有這個本事的也隻有元家。
“不像是元鼎和元奕的作風。”夜搖光想到了元奕給她的聚魂丹,還有元奕和溫亭湛合作,将他們給支走,如果他們是要玩這樣陰毒手段的人,以往就不會那般行事。
鬼城也好,對付九嬰也罷,元奕都有機會害死他們。
“的确不像。”溫亭湛也覺得元奕算不上磊拓君子,卻也不是這種陰損小人。
這樣的手段實在是有點上不了台面,并且他們也已經離開了朝堂,元家和蕭家的事情,他們決定不再參與,元奕千辛萬苦的把他們夫妻支走,這個時候弄出這麽一套,不是逼着他們夫妻又加入了戰圈?
以前的所作所爲不就成了自打臉的笑話?
“我傳信去問一問元奕。”溫亭湛突然眼底幽光劃過。
“你和我擔憂的一樣。”夜搖光臉上的擔憂之色越發的明顯,“元國師隻怕已經蘇醒,至少神魂蘇醒。”
隻不過還被困在帝陵,還沒有辦法借助元鼎或者元奕的身軀複活。
但他已經可以用神識開始布局,他埋伏下來的勢力,絕對不止玉皇島摧毀的那些,也不止元奕收攏到了羽翼下的那些。
而且那些人,之所以聽從元奕的吩咐,是因爲元奕身上有複活元國師的希望,如今元國師已經神識蘇醒,他們根本不可能再聽從元奕和元鼎的話,隻怕已經開始監視元奕和元鼎的一舉一。
“元國師就是個大怪物,不知道他知道些什麽。”夜搖光非常的焦躁。
溫亭湛是元國師的克星,從夢境之中,夜搖光就知道最後元國師是死在溫亭湛的手裏,如果元國師也洞悉了這一點天機,他是一定要殺了溫亭湛。
現在她的到來改變了原有的軌迹,也不知道元國師會不會也像她一樣知曉了上輩子的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個殺神尋上溫亭湛是遲早的事情。
一切都是逃不開的因果,她爲了保護溫亭湛替他請吉神;而如今元國師也是因爲溫亭湛身上有吉神,而弄出一個殺神。
夜搖光和溫亭湛到了豫州,很快就查到了李虎,他們也清楚的知道了李虎這一年的經曆。
東家的貨物虧損,已經拿了顧客的錢财,明知道那些都是些兇殘嗜血的人,東家還是說是李虎保護不力導緻對方虧損,将李虎騙過去。
後來李虎一身血的回來,他果然殺了東家一家,他想要逃跑,但擔心父母,冒險回去留點銀錢給父母,父母卻在他的茶水裏下藥,将他藥暈之後沒有送到官府,而是送給了威脅他們,李虎的仇家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