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形也是把偃疏和海皇吓得夠嗆,偃疏立刻吩咐睚:“你感應一下艾耶。”
他現在不能抽手,否則亡生路的門就合上了,看看去過亡生路的艾耶知不知緣由。
睚雖然還沒有靈識,但它和偃疏就像夜搖光和金子,是可以神識交流,并且睚也會巫法。
“族長?”艾耶的聲音傳到偃疏的腦海裏。
偃疏立刻詢問:“溫夫人去了亡生路,帶着陽珠,可她的肉身卻被死氣覆蓋。”
“溫夫人是不是上了奈何橋?”這一點有經驗的艾耶還真的知道原因,“奈何橋不能超過十步,十步便是鬼門,活魂走過奈何橋抵擋鬼門,就是開啓鬼門,變成了死人。”
偃疏心驚不已:“怪我沒有早些詢問你。”
他匆匆趕來,明知道夜搖光要去亡生路尋人,也沒有去詢問一下艾耶會不會有其他危險。
“溫夫人全無生氣?”艾耶連忙問。
“還有,不過她這般已經許久。”偃疏皺眉擔憂的看着夜搖光。
“那溫夫人應當已經發現不妥,她應該是滞留在最後一步,你們想法子助她。”艾耶也是松了一口氣,隻要本人察覺到了不能走十步,那麽就不會出現意外。
偃疏和艾耶斷了聯系之後,把事情的奇異果和告訴溫亭湛他們:“我方才看到聞夫人縮在鬼門牆角,應當是溫夫人靠近了她,卻沒有辦法讓她發現,因此一直停在和聞夫人一步之距,可是這一步是萬不能邁出,現如今是如何讓聞夫人看到溫夫人。”
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偃疏稍稍動一動腦子就把夜搖光的困境想明白。
因爲這有這個原因才能夠解釋得通夜搖光現在的情況和遲遲不歸。
溫亭湛看了夜搖光一眼,轉身就去尋聞遊,将聞遊從房間裏拽出來,簡單的把現在問題的嚴重性告訴了聞遊:“你可有法子?”
聞遊轉頭問偃疏:“族長,聲音能夠傳進去麽?”
“我倒是可以将聲音順着門縫傳進去,但是能夠穿多遠,我便不知。”偃疏也不能擔保。
聞遊深吸一口氣,快步跑回自己的書房,溫亭湛跟着他,兩人搬來了一個鼓,聞遊握着鼓槌開始擊打鼓。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聞遊是非常喜歡擊鼓,他喜歡鼓那種高昂震撼,這些年和羅沛菡在一起,他每每高興都會擊上一段鼓,羅沛菡總是會坐在旁邊耐心的聽,甚至爲了能夠和他多些話說,閑暇時會去看記載鼓樂的書籍。
夫妻情深,便是這樣經營起來。
這段鼓是他那日喝醉之後胡亂敲擊出來,後來被妻子所記錄下來,整個天下隻有他們夫妻能夠聽懂。
偃疏将鼓聲傳入了亡生路,引得無數孤魂野鬼發狂一般開始嘶吼,開始厮殺。
夜搖光正在苦思冥想之際,鼓聲一道道傳來,她起初還以爲自己聽錯,而鼓聲越來越明顯,周圍的野鬼也是越來越難受,她很快就明白這是從外面傳來,這個時候隻怕必然是溫亭湛他們,她滿懷期待的看向羅沛菡。
就将羅沛菡終于不再發抖,她冷靜了下來,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臂也松開,随着鼓聲的高昂,羅沛菡終于鼓起勇氣擡起頭,對上了夜搖光,她激動的要朝着夜搖光飛撲過來。
夜搖光連忙擡手阻攔:“雲舒,你别過來。”
這撲過來,不灰飛煙滅都不行。
好在羅沛菡保持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反應有些慢,這才成功被夜搖光給阻攔,夜搖光将收魂袋遞出去,放在距離她近,自己又能拿得到的地方:“你進去,我帶你離開這裏,回去和聞遊團聚。”
一聽到和聞遊團聚,羅沛菡原本覺得這麽一個袋子怎麽把她裝得下的猶豫就沒有了,她将腳伸進去,發現裏面好像是無底,一點已經是鬼魂自覺都沒有的羅沛菡這才全部鑽進去。
夜搖光可算是有了點笑顔,拽起收魂袋,就立刻朝着鼓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十分順利的出了亡生路,看到夜搖光的元神回來,所有人都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我這就去給雲舒還魂。”夜搖光元神回體,也不敢耽擱。
“我去吧。”偃疏動了動指尖,他的收魂袋就從夜搖光飛到他的手裏,“你的身體短時間最好不要再元神出竅,也别再輕易耗費元神之力。”
偃疏擔心夜搖光這次去了亡生路會留下後遺症,畢竟方才那死氣纏身的模樣是真的吓人,而這也是他的疏忽造成。
夜搖光也就沒有和偃疏争,不過等到偃疏爲羅沛菡還魂回來之後,夜搖光已經從溫亭湛那裏知曉了偃疏的愧疚因何,便笑着道:“我便是提前知曉了十步難回頭,我也會走到那裏。”
羅沛菡在鬼門邊緣,隻有那樣才能夠靠近她,才能夠有可能喚醒她,夜搖光不可能不走。
“若是早知,便直接想其他法子。”偃疏覺得一開始讓聞遊來擊鼓,就沒有這麽多事兒。
“誰也不知道我喚不醒雲舒,也不能确定這鼓聲就行,這不是最後才逼出來的法子?”夜搖光搖頭,“你若這般,日後我可不敢勞你大駕,或是日後你有所求,我們夫妻還不敢輕易答應,這要是做不到盡善盡美,該如何向你交代。”
偃疏被夜搖光說得啞口無言:“早就聽聞你夫君擅辯之名,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夜搖光也不避諱偃疏,往溫亭湛懷裏依靠,眉開眼笑:“那是,世俗有句話叫做,夫唱婦随,我夫君如此口舌伶俐,我若是個嘴笨可如何是好?”
偃疏無語的搖了搖頭,索性不和夜搖光争辯下去:“你們夫妻好生歇息,我去海皇陛下的屋裏,與他談論些禁術。”
“我還以爲你要告辭呢?”夜搖光納悶。
之前在海族都沒有談,這個時候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