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業是黑白雙巫,隻要族長甯可自焚也不傳授他巫力,他達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就入不了墓林,夜搖光有空間保護,到時候偃疏以印記傳訊給她,她就可以活着離開。
夜搖光沒有想明白薩丁那一層隐晦的含義,覺得薩丁這個關鍵時刻讓她去取雷丸,實在是有些怪異,雖然解釋得通,但怎麽想怎麽覺得别扭。
溫亭湛何等聰明,如何能夠理解不了薩丁的良苦用心,這個時候本來就是他們巫族的事情,并且很明顯偃疏和族長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如今又有薩丁裏應外合,兼之還有陌宗主這個渡劫期真君在。
夜搖光他們留下來能夠貢獻的力量其實很小,如果這些人到時候聯合起來都對付不了司業,那麽多了夜搖光也是無濟于事,不如去取雷丸。
“取雷丸,可有什麽需要謹慎之處?”溫亭湛細心一問。
“雷丸若不催動,并不攻擊力,而雷丸是巫力凝聚,隻有我們巫族人才能催動。”薩丁搖頭。
“薩丁。”這個時候薩丁的腦海裏響起了司業的聲音,司業在他的身上留了巫主印記。
幸好當年司業對付他的時候,他們兩修爲一樣,要是司業修爲高于他,這印記烙印在神魂上,那麽方才殺了假薩丁,就暴露了。而如果提前給假薩丁的魂體烙印了印記,假薩丁的魂體就無法融入他的身體,這才不至于露餡。
薩丁立刻豎起手指,讓他們噤聲。
夜搖光當下就帶着溫亭湛他們進入了空間。
“主人。”假薩丁私下就是這樣稱呼司業。
“方才爲何我聯絡不上你?”司業疑惑,方才他就試探聯絡一下薩丁,結果竟然沒有半點回應。
方才肯定是被偃疏的結界給擋住,他根本沒有接受到。
“方才遇上一成靈靈石,我正在修煉融魂,隻能離魂去追。”薩丁完全模仿假貨的語氣态度。
印記在身體上,神魂離了體,自然感覺不到,當然也就無法回應。
這個理由倒是完全能夠解釋得通,司業也就沒有再追問:“夜搖光失蹤了。”
“她失蹤了?”薩丁一臉詫異,旋即正色道,“必須盡快尋到她,她擁有生命空間,我們無法探測感應她的行蹤,若是壞了大事可不好。”
“我已經派人去尋,我是擔心她來尋你。”司業知道夜搖光不在陌宗主那裏,就立刻想到了夜搖光假托陌宗主的路,悄然擺脫了他的耳目,一定是有所圖,可他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出來,夜搖光圖謀的是什麽,“她是帶着偃疏的靈息而來,偃疏隻怕察覺到了什麽,故意讓她先一步來巫族探聽虛實,做他的耳目。”
“若不是爲了陌欽,便是她是偃疏的人,也不應當尋上我。”薩丁道。
“不論偃疏察覺了什麽,他現如今孤立無援,必然會尋求助力,我懷疑老族長将你罰去悔過洞,就是便于她或者偃疏尋上你。”司業不愧是心思缜密之人,想得可真長遠。
可惜任由他機關算計,也無法想到他處心積慮要害死的薩丁,哪怕神魂之力都被他給陰之體吞掉的薩丁會殘留一絲靈息。
“我會注意,若是他尋上來,我立刻通知你。”薩丁便保證道。
“他若真的尋上來,你便假意答應他。”司業卻另有安排,“老族長不是那麽容易妥協,我不想動用太多巫力對和他對決,若他當真狠起來,甯可爆亡也不願成全我,我也是無可奈何。隻要能夠将偃疏拿捏住,他才能夠學會低頭。”
當年将偃疏逼走是權宜之計,偃疏太聰明,害怕他在就能夠洞悉自己的陰謀。可是此舉有利有弊,沒有了偃疏在族中,又令族長爲此事憂心疏于族長的管制,有利于他行事。
可如今偃疏像個脫缰的野馬,而他大功未成之前又不能尋到機會離開巫族,擔心巫族生出什麽變故,也是擔心自己不能一擊将偃疏給殺死,反而暴露出來,所以才有了偃疏這條漏網之魚。
本來慫恿偃疏去尋上古兇獸的軀體,是想讓偃疏死在般若寺,卻沒有想到不但沒有讓偃疏死,反而還當真讓他拿到了猙的軀體練成了連他都要忌憚的術法,實在是時不待他。
“是,我知道該如何做。”薩丁立刻恭敬的應下。
司業就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等了會兒夜搖光才出空間,雖然司業睡了什麽夜搖光聽不到,但是根據薩丁的回答,他們也是能夠猜出個七八分。
薩丁之後又補充了全部,說完之後道:“既然他吩咐我接近偃疏,那我就奉命行事,正好我和偃疏能夠商議,這裏的事情溫夫人就别擔心,還請溫夫人速去墓林。”
時間不多了,等到明日天一亮,大典一開始,巫族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
誰也無法預料到明日,他們的命運如何。
夜搖光知道這件事很重要,她點頭:“薩丁巫主放心,我一定盡快。”
“此物能夠帶着溫夫人尋到雷丸的下落。”薩丁取出一根類似于指南針的針一樣的東西遞給了夜搖光,并且囑咐道,“溫夫人,盡力即可。”
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如果這就是巫族的命數,那麽也沒有辦法扭轉。
夜搖光鄭重的颔首,接過東西就帶着一家人入了空間,迅速的離開了山洞。
出了山洞就往墓林的地方而去,大概行了一半的路,夜搖光就感覺到了陰陽失衡,前方的天空都有些暗沉:“這可比陰珠都要厲害,也不知道是什麽緣由竟然形成了這樣的地方。”
“與陰煞之氣可有關?”溫亭湛詢問。
夜搖光搖頭:“無關,這股陰氣是非常的純淨,不摻雜任何死亡之氣和幽怨之氣。”
看周圍還有向陰的植物茂密的生長就能夠看得出來,陰煞之氣是死亡氣息的凝聚,是無法生長這麽多翠郁的植物,夜搖光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