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蒼白熾烈的光芒從身後傳來,夜搖光的空間才剛剛穩住,餘波蕩開的力量就将又差點将夜搖光的空間給推出去,好在她立刻催動紫靈珠才穩住。
側首看着幾個孩子,發現他們站得好好的,她才松了一口氣,方才她急忙逃命進入空間,實在是來不及護住他們,好在還有魅魉。
“多謝,魅魉。”夜搖光心有餘悸的道謝。
“你把我留在空間,不讓我上場不就是爲了給你善後?”魅魉還不了解夜搖光。
若非知曉它在空間裏,如今它靈氣大盛,能夠保護好她的一雙兒女,她又豈會等到最關鍵的時候,才收手。
“所以将軍在外作戰,一定得有得力助手穩定後方,才能心無旁骛。”夜搖光的确是知道魅魉一定會護住溫亭湛他們,才等到了最後一刻。
這時候拿到蒼白明亮的光芒褪去,夜搖光有些不敢,但卻又不得不轉過身去看戰況。
方才波蕩開的那股餘力,實在是強盛,這麽強的力量,渡劫期都未必能夠擋得住,以薩丁的修爲,基本是毫無生存的可能性,夜搖光心裏歎息着,轉過身卻對上跪在地上的薩丁。
“你……”夜搖光乘着空間靠近,釋放出聲音,“你是何人?”
這會兒夜搖光看着這個人,她都有些不确定到底是誰,一旦弄錯那是會要命的。
實在是,夜搖光不覺得薩丁有抵擋這股力量的本事,因爲她加上紫靈珠都不行,當時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夜搖光現在還記憶猶新,薩丁和她的修爲是不相上下的。
“他是真正的薩丁巫主。”溫亭湛徐徐開口,這股又骨而發的悲傷氣息,絕對不是假貨能夠裝得出來。
“那他是怎麽……”怎麽活下來的,夜搖光有些不好意思問出口。
不過她是真的好奇就是了。
“是燐角牛。”雖然沒有看到,但結合薩丁如今的反應,溫亭湛大抵能夠猜到。
燐角牛是薩丁的曾祖父幾代的巫力培養出來的巫獸,它和又是從出生起就一直成長,哪怕它被司業和那個家夥聯合謀害,和假貨融合魂,但是融魂到底不是噬魂,也許那個家夥平日裏能夠壓制住燐角牛,可關鍵時刻燐角牛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溫亭湛覺得方才金子能夠硬生生的掰斷牛角,隻怕也有燐角牛獸魂的作用在裏面。
等到薩丁的神魂融入進去之後,這股親切感就更加激發了它,假貨想要和薩丁同歸于盡,最終沒有争過燐角牛,在關鍵時刻和燐角牛同歸于盡,而燐角牛定然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保證了薩丁的完好無損,方才那迸濺的力量可以想象出,碰撞有多麽的激烈。
所以啊,人切莫去強占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哪怕是一頭獸,它也有屬于自己的忠貞和脾氣。
“我本來……可以将它救出來……”薩丁這時候才聲音有些哽咽的開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隻是未到傷心處。
燐角牛之于薩丁,是至親的存在。
融魂就可以提煉再分割,隻要能夠将燐角牛的神魂分割出來,可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是他融合的太慢,再快一步就好了,隻要擒住了假貨的神魂,就能夠救出燐角牛。
“節哀,有些事我們無法左右。”夜搖光從空間裏走出去,拿着金子掰斷的兩個牛角,遞給了薩丁,“留着做念想吧。”
明明是魂體,神魂都已經爆破了,可這對牛角竟然還存在,拿在手裏還有質感和分量。夜搖光對巫族的巫術實在是震撼。
薩丁很小心翼翼宛如捧着珍寶一般将一對牛角捧住,他的兩滴眼淚恰好濺落在牛角上,原本通紅的牛角,似被水澆滅的火一下子就熄了,變成了普通的土褐色,不過色澤勻稱,邊緣有着非常漂亮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夜搖光看着洞口,結界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她回頭看向薩丁:“薩丁巫主,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薩丁也明白,立刻收拾起了悲傷的情緒,站起身對夜搖光道:“溫夫人,我有他的記憶,他也是在防備着司業會飛鳥盡,良弓藏,他藏了一顆雷丸,在距離此地二十裏的墓林,溫夫人有勞你去取來,我必須得留在這裏,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墓林?”夜搖光覺得這個名字很獨特。
“墓林是一塊極陰之地,天然形成,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東西影響了氣力,這是我們巫族最難以進入的地方,我現在無法進入。”薩丁對夜搖光解釋,“他原就是從墓林裏修煉出來一抹陰之體,後來飄出了墓林,被司業發現,就一直跟着司業,他最知曉司業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在司業讓他接替我之前,他留了一個後手,蛟最懼以巫力融合雷電煉制出來的雷丸,這東西原本是我們巫族幾代傳下來的法寶,隻不過幾百年前因故遺失,從此失去了蹤影。”
卻沒有想到竟然落入了墓林,隻是墓林純陰之氣太重,重到他們都懷疑地府也不過如此。曾經幾代黑巫都想以墓林爲修煉基地,可惜都是有去無回。
“溫夫人,您乘着空間,若是不行,便放棄。”薩丁也是知道夜搖光有空間,才敢讓夜搖光試一試,否則他根本開不了這個口,“如今司業和蛟已經融合一體,就差族長的巫力,就能夠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我們巫族從未有人達到過這種境界。可祖輩上有記載,此等境界便是可上天遁地,無所不能,是不是誇大其詞我不敢笃定,然則司業的能耐一定是,我們合力也未必能夠應付,他隻不過是現如今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故而沒有爆發出來。”
所以,有雷丸是最好的王牌。
還有一個原因薩丁沒有說,馬上就是族長推舉大典,會發生什麽薩丁也不知道,夜搖光已經幫了他們太多,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夜搖光也可以借着墓林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