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偃疏,夜搖光的感官就不太好,偷偷摸摸的在背後算計他們。後來倒不是因爲他被迫幫了他們,夜搖光就因此改觀,而是相處了過後,稍微有點了解,偃疏就是個骨子裏獨來獨往,不喜歡被約束,也學不來向人低頭,甚至不知如何與人相處打交道的人。
雖然他手段陰損,但他不雙标,你能夠赢得了他,他也認。
“阿湛,我們該如何?”離開了冥族,夜搖光帶着海靈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
巫族現在就是一灘渾水,但能夠迅速的尋到亓的也隻能是巫族的族長。
“現下你我隻有兩條路。”溫亭湛從來不爲夜搖光做主,他隻會将利弊分析給夜搖光聽,讓夜搖光自己去選擇,無論如何他都會支持和陪伴。
“其一,我們闖一闖巫族,提早讓巫族這場族長之争塵埃落定,我們将幽靈珠奉上,以此來尋得新族長相幫。壞處就是此去我們恐怕要深陷其中,太多的意外是無知。且搖搖你對巫族并不了解,我就更是一無所知。”
“其二,我們不去尋巫族,亓那邊就等着它自己尋上我們。如此一來,所有的未知數都落在了亓的身上,我們得防範好萬惡無窮之樹和海之淵,以免他察覺自己淪爲邪修之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溫亭湛說得很清楚明白,夜搖光輕歎一口氣,兩個選擇她都不想。
前者實在是巫族此刻太亂,他們這個時候去必然要成爲炮灰。可是巫族的亂局一日不平息,老族長也不可能有心思來幫他們,哪怕他們獻上幽靈珠,隻怕會像偃疏說的那樣,不但沒有讨到好,最後還會被另外四個巫主給盯上。
這會兒夜搖光也明白爲何偃疏會将幽靈珠還給她,偃疏明明很想擁有幽靈珠,可幽靈珠是族長之物,在他心裏對族長的排斥已經壓過了對幽靈珠的渴望。要知道修煉之人對于絕世寶物的垂涎,就像尋常人對金銀一樣難以抗拒。
由此可知,偃疏對于族長到底有多厭惡,或者說對父親有多深的恨意。
明知道他這麽痛恨,夜搖光真的做不出爲了一己之私,将偃疏逼到族長的位置上。
不輔助偃疏上位,其他四人他們稍有差錯,隻怕最後不但沒有得到幫助,反而得罪了人,能不能順順利利離開巫族都是個未知數,最重要的還是時局明了之前,他們不能拿出幽靈珠,那麽他們以什麽理由和借口進入巫族并且留在巫族?
可以說,入巫族是個困局,非常的艱難和麻煩。
撇開巫族,他們定然是尋不到亓,亓做到了這一步,就連海皇都尋不到他,别人就莫要再浪費時間白費心思。那就隻能等着亓和瘟珠融爲一體,最後成爲一個大惡邪修。
海中一戰,亓突然就修爲堪比散修,無疆那麽強悍聯合兩位渡劫期真君,都是自損八百才能夠殺敵一千,這還是在亓有預謀的散盡修爲情況下才打到的效果。若非亓還要保存一點氣力和瘟珠融合,真的抱着同歸于盡的決心,隻怕現在他們和無疆都已經不在。
實在是過于心驚,亓和以往遇上的修煉生靈都不一樣,他擁有過人的智慧。
如果不能在他沒有融入成功之前将他給殺了,他若真的變成一個超出他們想象範圍的大邪修,到時候造下的殺孽,夜搖光也是難辭其咎,他可是夜搖光一手弄出來的邪物。
如此對比,其實去巫族更好,雖然麻煩也有危險,可巫族到底是正派修煉者,他們再厲害,還是要考慮到她和緣生觀之間的牽連,就算她真的押錯了寶,也不至于對她痛下殺手。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夜搖光不知道要在巫族耽擱多久,會不會超過了亓恢複融合的時間。這樣一來,就是白忙活一場。
深深歎了口氣,夜搖光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
“既然做不出選擇,我們就順其自然,現在兩邊都不去想,我們往回走,讓天意來安排。”溫亭湛可不想妻子把自己逼得太緊,握着她的手,也沒有幫夜搖光選擇,而是希望她先不要太糾結,先放松心情。
“回吧,就看老天爺給我們什麽指示。”夜搖光輕歎一口氣。
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全部甩開,夜搖光和溫亭湛再一次回到了海裏,倒不是去尋海皇,而是去看看無疆,原本以爲冥祭可以通過海靈珠尋到瘟珠,夜搖光就一刻不耽擱的離開。無疆這一次到底受傷嚴重,既然現在也沒有其他事可做,不如多陪陪它。
原本還因爲夜搖光突然招呼都不打就離開而生悶氣的無疆,特别沒有骨氣的一感應到夜搖光的氣息,就屁颠屁颠的湊上來,殷勤的把之前被抛棄的可憐全忘了。
“哼。”金子現在特别記仇無疆。
它救了這家夥的命,這家夥竟然故意弄了一小塊肉逗它,最後這一塊肉還落入這家夥自己嘴裏,這輩子金子不能忘記這事兒,所以看到無疆就沒有好氣。
“奧呵呵呵……”也不知道無疆是爲什麽,現在一看到金子就會發出這種特别的怪笑。
夜搖光弄了點海産,開始和溫亭湛分工幹活,宣開陽照顧着三個弟弟妹妹,無疆一直圍着夜搖光轉,時不時的給金子一個挑釁的眼神。
夜搖光拿了一截人參出來,不偏不倚的金子無疆分了一半。
對于這樣無疆倒是沒有拒絕,這會兒它已經把自己打理幹淨,再也看不到一點傷痕,不過它的精氣神沒有以往足。
“金子,無疆要如何才能夠早些恢複。”吃完飯坐在岸邊,看着安安靜靜趴在那邊,甚至沒有精力去逗溫葉蓁和溫桃蓁的無疆,它很安靜,安靜的讓夜搖光有些心疼。
夜搖光就想早點讓它恢複到以往那樣精力旺盛,不過無疆一般的東西對它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