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貼上他的臉頰,夜搖光的聲音輕柔:“阿湛,現在很好,我沒有你那麽強大的内心,經受不起一次次的痛,上蒼偏愛我,才讓我做這個不用心傷之人。”
時機不對,夜搖光和溫亭湛沒有時間膩歪,等他們簡單的處理好傷口,夜搖光吞了培元丹之後,就出了空間,萬合真君也已經落下,受的傷比起夜搖光隻重不輕。畢竟她應付的猙所分裂的元神要比夜搖光強勁許多,夜搖光連忙上前,将準備好的培元丹遞給了萬合真君,用傷藥大略的給她處理一下傷口。
也許是看夜搖光和萬合比較弱,猙的主力不是朝着她們開火,冥祭和其他幾位真君就沒有這麽輕易掙脫,而且猙對付他們的法子已經改變,幾縷神魂凝聚,現在他們都是一人一縷神魂,他們原本就在之前的車輪戰受了傷,消耗了氣力,這會兒還要對付全盛之時一樣強勁的猙,幾個人都落了下風。
“師傅,我去幫幫忙。”金子對夜搖光說了一聲,就朝着半空之中飛掠而去。
之前它留下來是爲了保護溫亭湛和溫葉蓁姐弟兩,這會兒夜搖光在,雖然夜搖光的氣力耗盡,但使用空間是完全沒有溫亭湛,要保護溫亭湛和兩個兒女輕而易舉。
夜搖光就算想幫忙這會兒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也不知道琅霄真君哪裏到底是個什麽情形,轉頭看向由始至終沒有出手的偃疏,動了動嘴她終究沒有開口。
偃疏雙手環臂:“溫夫人開口求助,當真這般艱難?”
“并非我拉不下臉,而是我覺着若巫主有心,無需我開口。可巫主若無心,我并不想強人所難,這世間并沒有規定誰一定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沒有規定誰一定要除惡揚善。”夜搖光淡聲解釋。
“我的确無心,可不妨礙我樂意溫夫人欠我一個恩情。”偃疏很認真的對夜搖光道。
這話并不是要調戲夜搖光,也不是逗弄夜搖光,偃疏沒有那個心思,他純粹是看重了夜搖光的人脈,有着夜搖光這樣人欠着一份人情,是百利無一害,當然他自然不會去幫琅霄對付猙的主力元神,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動手。
對上夜搖光投來的目光,偃疏也把話說的清清楚楚:“我可以施術,将猙藏匿到其他人體内的神魂吸出來,這筆買賣,溫夫人不虧。”
夜搖光的目光一亮,不過她依然極其防備,偃疏這種極度以自己利益爲先,雖然有底線但卻沒有多少操守的人,夜搖光欠他一個人情,日後隻怕不好償還,不過猙哪怕被滅了主力元神,隻要它還有其他一縷元神尚存,也是會卷土重來。
最令夜搖光頭疼的就是,最開始他們都沒有想到猙打得什麽主意,她就擊退了兩縷元神,其他幾位也不知道多少,就算他們記得清楚,一會兒人跑了,茫茫人海他們到什麽地方去阻擊?若偃疏有一勞永逸的法子,自然是最好不過。
“偃疏巫主,你應當對我的脾性有所了解,我這個人死腦筋,尤其是涉及爲人處世的原則,有時候那麽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妥協。我可以欠你一個恩情,但我未必能夠換得如你所想的那般好。”醜話,必須說在前頭,偃疏什麽事都敢做,她可不想到時候助纣爲虐。
“哈哈哈哈,溫夫人,這世間竟然有你這等人,也是令我大開眼界。”偃疏忽而笑道,“行,我答應日後尋上門,絕不讓你做在德行上有虧或是爲難之事。”
“那好,請偃疏巫主施法,這個人情我夜搖光欠下了。”夜搖光很幹脆。
偃疏輕輕搖了搖頭,都不知道怎麽說夜搖光,夜搖光完全可以告訴他,猙逃跑了,日後強盛起來,他這個踐踏了猙肉身的人落不到好,讓他明白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卻偏偏不說,非要以欠下他一個人情爲代價。
“搖光……”趁着偃疏去施術,萬合将夜搖光拉到一邊,控制着聲音傳播的範圍,“你日後不可這般實在,太吃虧了。”
“太吃虧?”夜搖光揚了揚眉,含着笑用手肘捅了捅溫亭湛,“你覺着呢?”
“我家搖搖不是個吃虧的主兒,若有一日我家搖搖吃了虧,那就是我這個做夫君的失職。”溫亭湛輕聲細語的說道。
夜搖光眉眼一彎:“還是你懂我。”
她的确可以借由偃疏也被這件事牽扯在内,讓偃疏主動出手,除非偃疏放棄猙的肉身,否則猙活着偃疏也會被報複。可如此一來,的确和偃疏劃清了界限,但卻也劃清得太幹淨。不利于眼下的局勢,她答應偃疏,并不是她多麽的大義凜然,多麽的勇于付出。
而是在眼下給自己尋一份保障。
偃疏既然開了口,必然是有什麽地方是真的用得上夜搖光,如此一來,爲了日後得到夜搖光的回報,他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夜搖光有性命之憂,至少在他能力範圍内,亦或者在日後夜搖光能夠給他帶來的利益高于眼前的付出之際,他一定會出手護着夜搖光。
如果她幹幹脆脆的拒絕了偃疏,沒有任何利益可圖,偃疏很可能果斷的在除了誅滅猙的事情以外袖手旁觀,沒有了夜搖光他和其他人盡力也是一樣。
對付偃疏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益捆綁。
至于以後還的時候,未必不能讓偃疏反過來欠她。就像這一次,明明是偃疏欠她在先,可短短兩個時辰,不但偃疏還清了,她還反欠一次。
今日偃疏怎麽對她的,他朝偃疏有求于她的時候,她也可以如數還給他。
這時候的偃疏尚且不知道,他取出了一把傘,這把傘五顔六色,邊沿還綴着流蘇,看起來極其花哨,等到這把傘升到半空之中後,偃疏對夜搖光道:“借溫夫人長槍一用。”
夜搖光不解,但還是将長槍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