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若非他遇上的是上古兇獸,若非溫亭湛他們人多勢衆,他絕對不會處于弱勢,也絕對不會如此狼狽,心裏到底有些不服氣,不過知曉了溫亭湛全部的計劃,他也不得不心服口服,哪怕沒有他失誤的先登門,解決其實也是一樣,隻不過最後可能他們連合作的機會都沒。
“我會留在孔峒身體裏,有用得上我之處,便來尋我。”偃疏說完,就轉身欲離開。
“偃疏巫主。”夜搖光卻出聲喊住他。
偃疏轉身間,一抹黑影朝着他飛來,他運氣接住,竟然是自己的身軀,他不解且錯愕甚至帶着一點猜疑的看着夜搖光。
“我早說過,我是誠意相邀,并非是出于威脅。”夜搖光笑意盈盈的看着溫亭湛,“我夫君說過,對于合作夥伴,最好的便是不要讓對方心裏生出憋屈,否則情緒很容易令人生惡念。”
“溫夫人,你就不怕我過河拆橋?”偃疏完全看不懂夜搖光和溫亭湛夫妻。
“我這樣說吧,若偃疏巫主心有不甘,逮到機會依然會對我們不利,逮不到機會也會創造機會。”夜搖光卻分外的大氣,“我能夠留巫主的身軀一時,也不能扣押一世,遲早要還何不提前賣個好?便是巫主因爲身軀暫時受制于我,巫主心裏若有不順,拿回身軀依然會懷恨在心,遲早要報複我們夫妻,與其日後防不勝防,不如衆目睽睽之下先做個了結。當然,若是巫主一定要出爾反爾,我也無法,巫主不要自己的名聲,何時都會将這一次折辱尋回來。”
兩相合作,貴在城。
若是不信,那就不用;既然用了,再不信那就可悲。
偃疏這個人到底會如何,夜搖光也說不準,這個人其實沒有多少操守,可夜搖光還是那句話,如果偃疏心有不甘,不但這次不會盡力,日後也會尋上他們夫妻。不如讓他心甘情願,是選擇幫他們也好,是選擇恬不知恥的自私自利也罷,夜搖光他們不欠他。而且琅霄真君他們在,就算偃疏要使壞,結果也不會壞到什麽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可以舒舒服服的合作方式,夜搖光不會選擇别别扭扭的猜疑。
“多謝。”偃疏深深的看了夜搖光和溫亭湛一眼,轉身就離開。
夜搖光看着他走了,才對着溫亭湛笑眯眯道:“是不是頗有你的風度?”
“以權壓人,以武制人,以德服人。”溫亭湛贊許的颔首,“先威壓,再施恩。”
隻要偃疏還是個要點臉面的人,他都要盡力,哪怕是不盡力,經此一事之後他也不好拖後腿。這才是把他們的局面利益擴到最大的辦法,當然若是偃疏不要臉,那麽這樣的人早些看清楚,也好有個防備之心。
“現在就等猙上鈎。”夜搖光心裏松了一口氣,就剩下最後有一戰,就能夠徹底的把這裏的事情給解決,“走,我們去看一看。”
夜搖光是有點想不明白,猙爲什麽放着大好的機會不用,難道是它沒有那一縷逃逸在外的神魂,有着十方陣的阻隔,它對外面的感知力就特别弱?因而不知道他們正在和偃疏對決,便沒有借助這個機會?否則,爲何萬黜真君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底夜搖光卻隐隐覺得并非如此。
“溫夫人。”萬黜和萬伍幾人看到夜搖光,便打量了一眼,在确定她是否受傷。
“我沒事,偃疏巫主也已經決定幫助我們。”夜搖光笑着看了裏面一眼,“明王爺呢?”
“蒼宗主在裏面守着。”他們三人輪着一人貼身守着,這麽多人盯着一個人也不太好。
夜搖光點着頭推開了門,就看到了蒼宗主盤膝坐在一側,而明諾則是躺在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整個房間沒有任何異樣,可是他們倆走到了近前,蒼宗主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就連明諾都是一動不動。
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箭步上前,夜搖光呼喊:“蒼宗主,明王爺!”
兩人均無回應,萬伍和萬黜一左一右,一人運氣入蒼廉矗的身體裏,一人運氣入明諾的體内,蒼廉矗隻不過是被封住了神魂,萬伍很快就助他沖破禁锢,而萬黜卻臉色一變:“明王爺的神魂離體。”
夜搖光目光一凝,她上前親自探查,果然明諾的三魂七魄都不見,現在隻剩下一個空皮囊,她立刻運氣渡入明諾的體内,明諾是世俗之人,若是離婚身體機能會迅速的衰敗,超過七日便無力回天。
“溫夫人,有幫手!”蒼廉矗醒來臉色發白,“偷襲我之人乃是金子!”
“什麽?”金子立刻尖叫起來,它指着蒼廉矗,“蒼宗主,天地間唯我一隻神猴!”
“不止,它的氣息和你完全一樣,若非如此,它怎能輕易靠近我,并且輕易對我出手,将我神魂封印,硬生生的抽走明王爺的魂魄?”蒼廉矗語氣很堅定,那就是神猴的氣息。
“不可能!”金子記得團團轉,它屬于不在六道之中的生靈,天生天養,乃是天地靈氣凝聚幻化,就算它死了,也得幾百年才會再孕育出一隻,更何況它還活着呢!
但是蒼廉矗會被這麽輕易的偷襲,蒼廉矗也不可能說謊。這世間還有什麽能夠假扮它,假扮得以假亂真?金子揪着自己腦袋上的金毛,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
被它抓到,它一定要對其抽筋扒皮!
“若是猙的幫手,它應該帶走明諾的身軀才是,要神魂做什麽?”溫亭湛沉着的問。
“融魂。”琅霄真君皺眉,“将明諾之魂融入它自己體内,你們對它是殺還是不殺?”
帶走身軀,會立刻被察覺,且完整的身軀也無法帶入地下,魂魄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