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輕輕的笑出了聲,他搖着頭:“心寬是因爲不看重,再明白事理之人都有一顆執着之心,若當真視如生命,又如何能夠看得開?與我而言,除了你和我們的孩子,其餘的都無所謂。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這些年陛下也給予了我很多,雖則離不開我的功勞,可他若不給我這個建國立業的機會,我也不會這般快有今日。是搖搖你教我,我們要學會多看一看别人給予我的,莫要隻盯着别人負了我們的。太計較,會太累,心就這麽大,何不隻放着快樂度日?”
“阿湛,你告訴我,到底是爲何陛下這樣突然就……而嶽書意爲何又要這般做?”平複了情緒,夜搖光覺得還有好多地方他們沒有搞明白。
“搖搖,我不想你知道原因,對你和我都是傷害。陛下現在還沒有動手,若是我沒有猜錯,甯緒洲知道了什麽,嶽書意就是查到這裏來,他想保住我,不想讓這件事傳到陛下耳裏,所以他選擇殺了甯緒洲。”溫亭湛依然坦白的告訴夜搖光,他不想讓她知道原因。
夜搖光深感無奈,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服溫亭湛,論口才她從來不是溫亭湛的對手,很明顯這個理由是溫亭湛極力不想讓她知道,她自然是可以那夫妻之間應該無論何時甘苦與共的話來逼迫溫亭湛,溫亭湛也一定會對她就範,那真的就是最好的結果麽?
“我不明白,嶽書意要保住你,爲何要犧牲自己,殺了甯緒洲?”這個邏輯似乎說不明白。
“甯家有能夠讓陛下将我置之死地的東西,嶽書意恐怕來甯家,也是因爲發現了甯緒洲是假的,他殺了甯緒洲,但卻不合甯家撕破臉,就是擔心将他們逼得狗急跳牆,對我不利。”溫亭湛輕歎一口氣,“他是和甯家做了一個交易,他帶着甯家的秘密進入墳墓裏,并且幫甯家除了一個後患,甯家把知道我的事情也帶到棺材裏。”
“不怕甯家……”
不怕甯家言而無信,夜搖光說到一半就打住,既然嶽書意連命都搭進去了,必然是留了後手,甯家想要相安無事,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甯家出爾反爾,他都是一個死人,還能夠害怕什麽?
“在吐蕃……”夜搖光反應過來了,嶽書意讓小小和連山将很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别人,這份東西就是掌握着甯家生死存亡的東西,夜搖光想到她剛剛看到的承郡王府,她無法相信那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可事實又證明着那裏隻是表面光鮮,“這份證據,隻怕我們現在追上去,也未必能夠拿得到。嶽書意不願意告訴你甯家的事情,他害怕你和甯家魚死網破。”
這一刻,夜搖光明白爲何嶽書意說事關國家興亡匹,如果興華帝和溫亭湛對上,那真的是天翻地覆,這是嶽書意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與其說他是爲了溫亭湛犧牲自己,不如說他是爲了朝廷的安甯,隻不過他不知道溫亭湛從來沒有打算要和興華帝你死我活。
夜搖光狐疑的看着溫亭湛,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讓興華帝将一手栽培,未來朝廷的棟梁之才親手毀去,不惜讓蕭士睿齒寒,瞬間翻臉無情?她不覺得溫亭湛會做什麽興華帝容忍不下的事情。也不覺得興華帝是個老糊塗,在臨死前要作妖的人。
那麽甯家到底掌握了什麽?讓嶽書意如此笃定,這個東西呈到興華帝的面前,溫亭湛必然是死路一條?
“我們隻能自己查,就從甯緒洲查起來。”嶽書意那邊,溫亭湛也不指望。
嶽書意就算相信溫亭湛會退出朝堂,可如果真的把甯家逼到走投無論,将那些東西送到興華帝的面前,興華帝對溫亭湛起了殺心,溫亭湛難道還會坐以待斃?
自然是絕無可能!
既然嶽書意不願意說,那他就來掀一掀甯家的老底,爲何甯家明知道甯緒洲是個假的,還要把他留在家中?爲何堂堂世子被暗殺而死,甯家卻不聞不問?這些都需要他們自己去揭開。
夜搖光突然有些看不明白承郡王,他今日明明就是一個死了兒子的可憐老人模樣,如果這是演戲,那麽未免演的太可怕,也演的太逼真,令人覺得可怕。可如果不是演戲,很多地方又說不清道不明。
“如何?嶽書意說了什麽?”既然嶽書意說了隻有見到了溫亭湛才開口,龔西政兩人也沒有跟上去,但卻在住所耐心的等待,看到溫亭湛帶着夜搖光回來,兩人急忙上前。
夜搖光知道溫亭湛是防着這兩個人,于是先開口:“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沒有。”
雖然有金子照料着,而這裏又沒有她想的修煉之人,連山和小小是自己離開,但離開了這麽久,夜搖光還是擔心兩個孩子想她。
夜搖光不知道溫亭湛如何對龔西政和喻擎說的,下午的時候乾陽帶着褚绯穎來和他們彙合,一臉的沮喪:“師傅,我沒有尋到師弟和師妹。”
“不用去找了,他們倆壓根沒有在海津府,過兩日他們倆就回來。”夜搖光安慰他道。
“咦,他們倆沒有遇險?”乾陽立刻高興,“那就好。”
乾陽的純粹讓夜搖光的臉上有了笑意,看着褚绯穎身上的疲憊:“你們倆去休息會兒,用膳的時候我派人來喚你們。”
“師傅,我們雖然沒有尋到師弟和師妹,我用我爹的法寶尋遍了海津府所有有氣力波動之處,我發現了一個十分奇異的洞府。”乾陽沒有離開,而是極少認真慎重的對夜搖光道。
“洞府?”夜搖光揚眉。
“是一個水下洞府,洞府内有極其充裕的靈氣,應當是靈修所在的府邸,可卻布置得像個世俗屋子,洞府内有一方五行水靈潭,周邊有魚鱗,師傅你看。”乾陽将一片魚鱗交給夜搖光。
那扇貝形狀的魚鱗,泛着五彩的光芒,是深紅色的很是奇特,這種魚鱗夜搖光如果沒有見過鲛人,她認不出來是何物種,可去過鲛人族,她很清楚這就是鲛人的魚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