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鈴兒和她尋到這裏之前,這裏應該就已經設好了險境,可當時她們包括金子在内都感應到了極重的陰氣,完全沒有絲毫的血煞之氣。要形成血煞,那得多少血?他們竟然完全沒有聞到絲毫的血氣。
這才導緻焦鈴兒陷入了這樣的危局,焦鈴兒是全陰之體,因此成爲了鈴族的掌門,這樣的體質如果成了活鬼母,夜搖光完全不敢想象會是什麽模樣,如果他真的把焦鈴兒迫成了鬼母,那她是不是要把焦鈴兒給……
盡管她和焦鈴兒不常聯系,但他們相識了十五年,從杜家村老宅到今日,若非沒有焦鈴兒的牽扯,冥曦當日在玉皇殿也不會幫她,她也不可能和冥曦結識。要讓她動手殺了焦鈴兒,實在是太殘忍,可若是不殺……
“這裏是極陰之地,陰煞之氣将血煞之氣遮蓋,且他既然早就尋到了此地,必然是做了手腳将血氣遮掩,等閑難以察覺,看來他是沖着鈴族而來。”這是處心積慮的要讓鈴族的族長成爲鬼母。
這世間還有比以驅鬼爲己任的鈴族族長淪爲萬鬼之母更諷刺的事情?這事兒一旦傳出去,整個鈴族都要成爲衆矢之的,至少百年之内無顔在出現在衆人面前,這是要逼退鈴族。
就是不知這是鈴族的私人恩怨,還是有意圖不軌之人要利用鬼魂行更惡毒之事,先将鈴族這個絆腳石搬開,不論是那一種,已經到了融鬼母的地步,任何修煉宗門都不能坐視不管。
“伍長老,這血煞結界要如何破解?”夜搖光對于結界這方面,都是她無法觸碰的高度,她完全不懂。
“任何結界,便是真君的氣力結界,也有個結口,隻不過真君氣力的結界結口便是本人,而這種天地氣力結出來的結界結口便在血煞之氣始發之處,尋到就能夠将之破開。”伍躍對夜搖光解釋的同時,他的目光不離開結界,這個結界輕易就被他激發出來,施術之人的修爲應該不會太高,尋到結口沖進去并不難。
難得是裏面的血煞之氣到底有多少無法估測,若是高出了他能夠抵抗的程度,他也極有可能陷入魔障,屆時不但救不出鈴族族長,而且還會淪爲鈴族族長成爲鬼母的活祭品。
不過就算有種種不确定因素,伍躍也沒有告訴夜搖光,而是和夜搖光一塊尋找結口,夜搖光将魅魉放出來,還不能魅魉嚎叫她就沉聲道:“克制一下你那點潔癖,金子和焦姑娘的性命容不得耽擱,你早些幫我們把結口尋出來。”
夜搖光手裏沒有了陰珠,行事自然沒有以前那麽順手,不過魅魉也應該是能夠感應到,隻不過魅魉對于陰氣的潔癖實在是太嚴重,它把鬼當做不幹淨之物,拒絕承認他們是同類,沾了血的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魅魉在半空之中抖了抖,表達它不情不願,最後還是扭扭捏捏的繞着血煞結界尋了一圈。最終在最左邊停留了片刻:“六尺以下。”
說完,一刻都不想多待,瞬間溜回了夜搖光的芥子裏。
夜搖光真是無語,她覺得如果她的芥子裏有個水池,這厮估摸着就一頭紮進水池裏,看到伍躍要動手,夜搖光幾步上前:“伍長老這就交給我吧,我知道長老定是不放心讓我破如結界,這結界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未知之數,長老還是保存實力爲上。”
夜搖光倒不是活撿着簡單的搶,而是這個結界她是真的完全一無所知,隻能在外面守着,做她能夠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她逞強進去她們兩都栽在裏面,到時候還得讓伍躍就兩個人。
伍躍也沒有和夜搖光争,含笑退到一邊。
雙掌輕輕的擡起,五行之氣聚攏于掌心,五指柔柔的綻開,指尖變幻,兩股五行之氣合并成爲一柄無形的氣流之劍,夜搖光手訣往下一壓,那柄長約六尺的長劍,就這樣沒入了地下,直到全部被吞沒,夜搖光雙臂豁然拉開,五行之氣排開,血氣流轉的結界突然一陣震動強勢的将土地裂開。
裂開的土地沖出一股血腥之氣,夜搖光屏氣凝神,繼續催動五行之氣,順着結口那無形氣流形成的結界開始龜裂,不過阻力極其的大,夜搖光高喝一聲,雙手用力一拉,宛如在虛空之中撕裂了野獸一般,結界像大門一般打開。
“溫夫人撐着片刻,老夫去救人。”伍躍一個閃身從裂開的結界口飛躍進去。他希望夜搖光能夠支撐久一點,這樣結界沒有封閉,血煞之氣會外溢,對他也好對焦鈴兒的傷害都會大大的降低。
撐住這個結界的開口,夜搖光覺得很費力,但按照她自己的推算應該能夠堅持小半個時辰,看着在結界之中如魅影一般時隐時現,卻有條不紊前進的伍躍,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不出一刻鍾伍躍就能夠将焦鈴兒帶出來才是。
至今還沒有看到布陣,融鬼母之人,夜搖光也是時刻緊繃着心神,直到伍躍成功走到焦鈴兒的面前,他喊了焦鈴兒兩聲,焦鈴兒也沒有半點反應,就在伍躍伸手抓住焦鈴兒的胳膊之際,焦鈴兒倏地睜開了眼睛,她偏黑的眼瞳暗紅色的光芒迸發出來,可怕的豎瞳令人心驚肉跳,反手就是一掌朝着伍躍揮來。
伍躍心中應該早有防備,反應迅速的身子一個翻越,順達一掌打在焦鈴兒的後勁,卻驚愕的發現他這一擊竟然沒有将焦鈴兒給打暈。
撐着結界大門的夜搖光,正打算喊焦鈴兒之際,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道聲音:“你以爲,就憑你們二人,就能夠将她帶走麽?”
這個人竟然像鬼魅一樣冒出來,夜搖光都沒有察覺,好在感覺到他的氣息之後,夜搖光知道他的修爲沒有她高,勁風從身後襲來,夜搖光卻紋絲不動,仿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