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懼怕,而是甯璎以前造下的罪孽,那都應該由老天爺去懲罰,也許她和沐梓邪的生離死别,再到骨肉分離,自己又含恨長埋地下這麽多年也算是得到了報應。目前爲止,甯璎蘇醒之後也沒有做過什麽禍亂人世的事情。
“紙包不住火,搖搖,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着站在長廊下,望着綿綿細雨從屋檐的青瓦上滴落下來,手裏拿着魔骨的夜搖光,溫亭湛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我擔心的不僅僅是甯璎,還有魔族。”夜搖光側首看了溫亭湛一眼,“陌大哥來信說,當日九陌宗之所以無人趕來,是因爲連閉關的陌宗主都元神出竅帶着諸位長老去相助似要破土而出的錫杖,錫杖是被一股極強的魔之氣所纏繞。而長延師兄也是遇上了魔物,險些被心魔吞噬,近來魔族動作頻繁,我擔心魔族有什麽大動作。”
“不如傳信給桑姑娘,再讓她問一問耀星?”溫亭湛給她出主意。
雖然耀星已經脫離了魔道,但他不是獨來獨往,以前和修絕也是關系匪淺,他若是打聽,應該會比他們知道的多且容易,真有個什麽,也可以早做防備。畢竟以他們和甯璎的牽扯,魔族的事情隻怕不能獨善其身。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自從小桑離開之後,這一年左右,半點消息都無。”夜搖光的擔憂有多了一層,桑·姬朽回苗寨之後,夜搖光就沒有收到她多少消息,最近的一次還是年關前去天山遇上耀星,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夜搖光也不知道苗寨在什麽地方,也曾試着讓小乖乖去聯系,但是小乖乖去無功而返,很明顯是桑·姬朽所在的地方,小乖乖很畏懼,夜搖光猜測應該是在苗寨。
“我傳信去問一問章緻丘。”夜搖光實在是放心不下。
當初她和溫亭湛趕屍族走了一遭之後,和趕屍族還是有些交情,他們和苗寨本就是一脈相連,如果苗寨有什麽大變故,章緻丘肯定會知道。
傳了信之後,夜搖光很是安靜了幾天,不但她時刻準備迎接的甯璎後人沒有出現,就連章緻丘也是沒有回複她信息,一直到八月初十,夜搖光開始着手準備中秋節。
“我們今年不在家中過中秋節。”溫亭湛攔下夜搖光,“準備準備,我們下午出發。”
“我們去何處?”這毫無預兆,讓夜搖光有些莫名。
“今年秋闱,我身兼兩省,大批學子在貢院應考,我自然是要去爲他們打氣。”溫亭湛振振有詞道,說完就話鋒一轉,“你醒來這半個月憂心忡忡,我也帶你出去遊玩一圈。”
夜搖光眯着眼睛審視着溫亭湛,她怎麽覺得後者才是溫亭湛的重點?
從來沒有聽說過學子秋闱,布政使大人還撇下公務,親自去助威打氣,這不應該是學政的事情麽?
“今年江南貢院的主考官是柳居晏。”溫亭湛順便提了一句。
“陛下應該是看重他在應天府任職了六年。”夜搖光輕歎一聲。
秋闱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江南的秋闱,要比别的地方更多,每年秋闱的主考官都是由朝廷派來,多是六部的人,但一般到了六部尚書基本都是主持春闱,也有例外。柳居晏作爲禮部尚書,本就沒有其他五部那麽繁忙和緊要,離開帝都幾個月也不會積壓耽擱太多事。
加之柳居晏對應天府的了解,派他來也算是無可厚非。不過夜搖光就有點以外,溫亭湛素來不喜歡柳家的人,包括柳居晏這個外祖父,他竟然在明知道柳居晏是主考官的情況下,還去尋應天府,就頗有些不合常理。
似乎看出了妻子的疑惑,溫亭湛也不隐瞞:“我有些關于母親的事,想要去尋他求證。”
“是娘的事情你查出了眉目?”夜搖光立刻關心的追問。
握住夜搖光的手,溫亭湛道:“有些眉目了,不過許多事情尚且沒有明朗,等我查清楚全部的真相,我再親口告訴你。”
“若是有我能夠出力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夜搖光心裏有些愧疚,在婆母的事情上,她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
“若非有你,我一輩子也許都不知曉母親被害的原因,兇手的身邊定然也有修煉之人,否則如何會用天麟,日後擒拿兇手指不定還要依仗夫人呢。”溫亭湛言辭懇切的說道。
知道是溫亭湛寬慰自己,夜搖光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沖着他展顔一笑:“我去收拾行李,既然是應天府,就帶着小陽夫妻,小六夫妻一道吧,我們結伴同遊。”
“你高興就好。”溫亭湛任由夜搖光做主。
“不對啊,秋闱還有一日就開始,縱使是在應天府,我們一日也趕不到吧?”
蘇州和應天都屬于江蘇地界,是溫亭湛管轄之地,江南貢院在應天府,她和溫亭湛去應天府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可要帶上小六夫妻卻是有些不能。秋闱是八月十二,他們今天必須趕到,明日給考生大氣,後日送他們進考場,這個事情既然是離開的由頭,就耽誤不得。
“自上一屆秋闱起,爲了不影響學生的心境,秋闱挪到了中秋之後,十八開考,連考三日。”溫亭湛解釋道,上一次秋闱的時候,溫亭湛在青海任職,那時候和黃堅鬥得如火如荼,夜搖光自然是沒有心思去關注這兩日的與衆不同。
提到了青海,溫亭湛倒是還有一件喜事和夜搖光分享:“彥柏有後了。”
“你是說绾绾有身孕了?”因爲黃彥柏守孝的緣故,他們倆本就成婚算完,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喜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