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你方才說,蜀山劍派的修煉之法是注重内力和劍術?”若說這次蜀山之行和之前陪着夜搖光去處理修煉宗門的事情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夜搖光這句話吸引了他。
他也是練劍術和内力,既然蜀山宗門可以以此修仙,他是不是也可以?雖然他已經把很多東西看淡,已經接受了他和夜搖光之間壽命的懸殊,更坦然面對了他們在他百年之後陰陽兩隔,可有機會有辦法改變,他爲何不去嘗試呢?
似乎一瞬間,夜搖光就知道了溫亭湛的想法,她握緊溫亭湛的手:“阿湛,對于蜀山其實我并不了解,我知道他們是以内力和劍術爲主,但他們納百家所長,也是修煉術法、符篆和禁咒,這也是爲何蜀山乃是修煉界最尊重的存在,哪怕是他們近千年不問世。”
對于蜀山,夜搖光也是知之甚少,在後世她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蜀山劍派,夜搖光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隕落消亡,隻知道關于蜀山的記載止于南朝梁武帝時期。
“不過蜀山收攏的天下修煉術法何其多,我們去尋一尋,也許會有。”夜搖光心裏也是懷揣着一絲期望,她想和他天長地久,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隻要能夠和溫亭湛生生世世,她都會不惜一切。
“好,我們盡力不強求。”溫亭湛對着夜搖光莞爾。
“對了,我想帶着開陽一塊兒……”夜搖光央求的看着溫亭湛。
雖然是四月初,和國忌日相連,正好書院放假,可惜假日不長,這次去蜀山少則半個月,今年過年因爲他們早早的就知道要去帝都,溫亭湛和夜搖光就傳信給了宣開陽,讓他直接回了洛陽宣家,陪宣家兩老過節,夜搖光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兒子。
不論宣開陽日後是志在仕途,亦或者避世修煉,夜搖光都覺得蜀山盛會他不能錯過。
“開陽的功課做得不錯,學業也早已經領先了書院先生所教,跟着我也耽擱不了什麽,既然你想帶着他,就等國忌日放了假,我親自修書一封給山長,爲他請一個月的假。”夜搖光的願望,溫亭湛自然是盡力完成,不論是否合理,是否正确。
在溫亭湛這裏,隻要夜搖光想要的,沒有對錯,沒有好壞,都會傾盡一切爲她達成。
“阿湛,你真好。”夜搖光忍不住就親了溫亭湛鬓角一口。
“還有一月餘就是桃桃和葉蓁周歲,你如何想?”溫亭湛和夜搖光商量着。
“聽你的。”不論是大辦還是低調辦,夜搖光都沒有意見,溫亭湛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應當說除了她,就算是他們兒女,都不會讓溫亭湛失了理智。兩個小不點的滿月酒辦得很隆重,夜搖光自然是想低調辦周歲抓阄,但如果溫亭湛要大肆操辦,必然有他的用意。
“那就請些親朋好友,一切從簡。”溫亭湛如何猜不到夜搖光心中所想?
既然溫亭湛都這麽說了,夜搖光自然是吩咐給了褚绯穎,并且讓他們夫妻準備一番,随着她去蜀山,簡單的操辦,就不用着急,畢竟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正月剛剛過完,二月初的時候,就在清明之後,吳浩生親自一身素缟上門來報喪,一代文儒就此離世,吳啓佑的一生還是留下了很多值得人驚歎和珍藏的東西,吳家沒有大辦喪事,但架不住吳啓佑的門上太多,從吳啓佑病逝的消息傳出去,吳家登門吊唁祭拜上香的人就沒有斷過,一直到了頭七過了還是絡繹不絕。
吳浩生對夜搖光道,他爹去世前,特意讓他來請夜搖光爲吳啓佑尋墓穴。
夜搖光知道吳啓佑的意思,他一生和郦昙錯過,如今他抛下一切,将餘生給了郦昙,從此和她遊曆山水也罷,尋一個山水田園自此隐居也好,都不再和吳家有任何瓜葛。他能夠做的就是爲吳家尋一個好風水的墓地,保佑子孫後代。當然,這墓穴是得有人才有作用,衣冠冢,尤其是人還活着的衣冠冢是不起作用。
“父親希望能夠與母親合葬。”吳浩生将吳啓佑的交代一字一句的告訴夜搖光,“父親希望我們能夠平安喜樂,一生順逐。”
如果墓地裏有吳啓佑的原配夫人屍骨也是可以,吳啓佑的意思是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安穩,這樣的風水地倒是不難,夜搖光也就應承下來,隻是象征性的收了吳浩生一千兩。
而後便盡心盡力的爲吳家堪輿,看得不僅僅是眼下,還有未來山水風貌改變對墓地的影響,兩輩子夜搖光這是第一次這般認真的爲人點穴,可算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尋到個好地方。
吳啓佑的死訊傳開之後,下葬那一日陛下還派了人來吊唁,吳啓佑的衣冠和其原配夫人是在夜搖光的指點下合并下葬,這一點自然是免不了吳浩生的幫助,所以吳啓佑壓根什麽都沒有隐瞞吳浩生,幾日下來夜搖光倒是在觀察吳浩生,他沒有一點不甘和怨氣。
對于吳啓佑和郦昙的事情,吳浩生是很理解并且支持,夜搖光沒有想到看起來這麽一本正經的書生,竟然有這樣豁達寬廣的心。
“父親這一生,都在爲吳家而活,他沒有對不起母親,至少母親在世之際,他心中從未有過旁人,如今母親已然不在,爲人子自然是希望父親能爲自己活。”似乎看出了夜搖光的想法,站在父母的墳地前,吳浩生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贊賞一笑,就離開了吳家的墳地。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宣開陽便在弟弟妹妹周歲之時回了家中,幫着夜搖光一起給兩個弟弟妹妹抓阄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