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此,悲亦如此,何不苦中作樂?”謝立言罷,接着大口大口的吃東西。
夜搖光也沒有打擾他,一直等他吃完了之後,才開口:“你是苦中作樂麽?亦或是胸有成竹,你會逃出生天?”
“不,我已經沒有活路。”謝立說着這句話,卻笑得輕松,“我說過,我要打敗溫亭湛,就算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又如何?”
“在你看來,隻要能夠勝上一籌,哪怕是不分是非,栽贓陷害都是可以麽?”夜搖光看着謝立道。
“是非多錯,在我看來,是由勝利者抒寫。”謝立露出一抹欠扁的笑容。
夜搖光聽明白,謝立的是非觀就是成王敗寇,沒有善惡,沒有對錯,隻有成敗。
既然如此,夜搖光也懶得和他浪費唇舌,走到他的面前,掌心運氣,懸浮在他的頭頂,想要去翻閱浏覽他的記憶,夜搖光的神識侵入了謝立的腦海之中,才剛剛翻了翻謝立的記憶,還沒有幾個畫面,謝立的身體裏就莫名有一股靈識順着她的神識刹那間飛射而來,直直的鑽入了夜搖光的大腦。
夜搖光被這一股無形的力量,沖擊的一個趔趄,身子向後仰,退了好幾步路,夜搖光才穩住身形,她疑惑而又防備的看向面帶笑容的謝立,那一抹笑容讓她想到了假扮榮尋的傀儡,極其的詭異。
“溫夫人,你可要當心哦。”謝立得意的笑着,看向夜搖光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長。
夜搖光順過起之後,覺得謝立實在是太邪門,不再逗留,轉身離開。
“你怎麽了?”元奕看着走出來的夜搖光臉色不要好。
“我方才想要去翻閱謝立的記憶,可是他的身體裏竟然潛伏着一股氣力,也不知是什麽氣力,襲入了我的身體裏……”
夜搖光還沒有說完,元奕掌心運氣,五行之氣已經蹿入了夜搖光的身體裏。
五行之氣在夜搖光的身體遊走了一圈,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元奕才轉而往上進入了夜搖光的腦海,可惜才剛剛潛入進去,仿佛踢到了鐵闆一般,一瞬間就被彈了回來,元奕的手一陣麻痹,他臉一變:“好強的氣力。”
“是什麽修爲?”白奇也立刻緊張的詢問。
“大乘期往上……”元奕面色凝重。
“不可能,若是大乘期往上的靈識侵入搖光師妹的腦海,隻怕她已經爆體而亡。”白奇覺得不可能,大乘期往上的修爲何等強悍,别說夜搖光,就算是謝立也經受不起。
看謝立的思維,就知道他不是個沒有想法的傀儡,就不是是承載體,那就絕無可能隐藏過多的氣力。
聽了白奇的話,夜搖光忽而欲言又止,她想到了一件事。
“都何時了?你還有什麽話需要避諱我們。對于修煉一途的事情,你夫君也是無能爲力。”看着夜搖光這副模樣,元奕不由心裏多了一點火氣。
看了莫名其妙的元奕一眼:“你放心,我們共同進退,雖則我和阿湛很不想你接手你祖父的勢力,但也不會故意拖累了。”
“你!”
不理怒氣沖沖的元奕,夜搖光對白奇道:“白奇師兄,你可有辦法困住我,用最淩厲的法子。”
“你可是知道發生了何事?”白奇也是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我猜測對不對。”夜搖光凝眉道,“當日那靈修抓走我身邊的一隻魅,我營救之際,用了些手段強行吸納了它一縷氣息,強制封印在神識之中,原本是打算順着這條線将它給找出來,可我那時候身懷六甲,精神力一隻養不好,産子之後,剛剛回複我就想過将之拔出,但是它太過頑固,我力所不能及,因此就一直沒有再動,方才從謝立的身體裏隻有一股輕微的氣力襲入我的大腦,可我感覺頭格外昏沉。我覺得這一股氣力是激活我大腦裏那一股氣息,我清醒的時候應該會越來越少,很快就有被這股氣息控制身體。”
夜搖光從未正面交鋒過渡劫期,她完全不知道渡劫期強到這個地步,完全讓她沒有任何招架之力,隻是千分之一的氣息,就能夠控住她整個人。
這下子夜搖光終于明白謝立的犧牲意味着什麽,如果她被操控,如果她在書院狂性大發而殺人,如果這個時候,謝立再站出來指正她就是那個背後的主謀。
那麽她和溫亭湛,将會落到何種地步?
這樣想着,夜搖光就覺得大腦一沉,眼前開始發黑,元奕伸手将她攙扶住。
“白奇師兄,快,快想法子将我捆綁起來!”夜搖光甩了甩頭,對白奇急切的懇求着。
白奇手一翻,一根如同洗白的牛筋一樣的繩索出現在白奇的手裏。
元奕一看到這東西,臉色都青了:“你瘋了,這紮魂繩你給她用!”
“什麽是紮魂繩?”問這話的是趕來的溫亭湛,夜搖光來了半響沒有回去,溫亭湛極其擔心,就追了過來,在門口就看到雙手撐在石桌上,很難受的夜搖光,大步上前将夜搖光抱在懷裏。
“紮魂繩,是捆綁神魂之物,一旦捆住,絲毫掙紮,都會給神魂帶來猶如萬劍穿身一般的疼痛。”白奇面色冰冷的解釋,“如果按照搖光師妹所言,對方乃是渡劫期的靈修,不用紮魂繩,紮緊搖光師妹的神魂,她會被控制着元神出竅,造下殺孽,這是要毀了搖光師妹!”
“萬劍穿身之痛……”溫亭湛隻要想一想就龇目欲裂。
“阿湛,沒事的,隻是一點疼痛,我承受得住,就當是磨砺心志,阿湛你快讓師兄把我綁起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夜搖光覺得有兩股力量在她的腦海裏仿佛要穿過每一根大腦神經彙合,就好像日食,擡眼被一點點吞沒,她的整個大腦都在一寸寸的漸漸變得昏暗。
而溫亭湛看着懷裏的妻子,她的眼睛黑色的瞳仁竟然在一點點放大,似乎要将眼白全部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