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航岷就是當年背後的主謀,而文彥是幫兇,真相就是這樣。
夜搖光不得不說陽盟還是很聰明的,隻可惜他的聰明碰上了溫亭湛,就有點不夠看。
等到陽盟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居,有人親眼看到他将毒藥放到了航岷那裏,他想要狡辯也無從辯駁。
正月初四的時候,果然如同溫亭湛所言,他開堂審理了此案,可惜陽盟卻跪在公堂上三緘其口,氣的龔西政大怒:“你若再不從實招來,别怪本官對你用刑!”
陽盟譏諷的揚起唇角,不言不語。
就在龔西政要吩咐人用刑之際,溫亭湛先一步淡淡的開口道:“指使你之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本官的夫人乃是世外高人?”
陽盟臉色緊繃的看着溫亭湛。
“你可以不發一言,本官也不會對你用刑,以免讓你有了本官對你屈打成招的借口。”溫亭湛也不怕打了龔西政的臉,雲淡風輕的說道,“就算是現在咬舌自盡死了,本官的夫人也能将你的嘴撬開,你信與不信?”
陽盟的身體僵硬起來,他的目光掃一眼在旁邊坐着旁聽的夜搖光。
原本對溫亭湛審案都帶着夫人頗有微詞的龔西政這會兒才明白溫亭湛的用意。
“你這個時候還要藏着掖着?你的罪尚且不至死,你受人唆使下的也非緻命之毒,就算不爲你自己着想,你的妻兒你也忍心看他們被你連累?”溫亭湛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
陽盟眼神有些空洞,許久之後他才有些無神的開口:“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就像一抹陰魂纏着我,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他說隻要我幫他辦成這件事,就再也不纏着我。我請了法師,都被他給打發走,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是被逼的!”說到這裏,陽盟的臉色充滿了痛苦,不安和恐懼,“我也不知道上佑怎麽會招惹這樣可怕的東西,我隻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他給了我一包藥,我那日席間借着出恭,爲了洗清嫌疑,我還拉着文彥一塊兒,其實我根本沒有進入茅廁,進去的是我的下人,我去了廚房……後來,第二日上佑一家被屠,我很害怕,他又尋上我,給了我一張符,讓我借着探監之名去看桑聚,将這張符貼在桑聚的身上,桑聚竟然就在大堂上,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我當時吓得魂飛魄散……”
“一張符?”夜搖光眉頭緊皺,“什麽樣的符?你可有印象?”
陽盟想了想,才點了點頭:“我因爲害怕,繁複的摩挲,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張符的圖案,它就像鬼符一樣印在我的腦海裏。”
“你将之畫下來。”溫亭湛連忙讓人準備筆墨。
也許是恐懼讓陽盟的記憶足夠的清晰,他隻是想了想就很快将記憶之中的符篆紋路畫了下來,但是夜搖光自問自己也是一個制符高手,可卻從來沒有看到這麽詭異的符文圖案。
甚至陽盟這個凡人畫下來,沒有一丁點威力,她卻越看越不舒服。
對着隐含期待看着他的溫亭湛等人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可知道姜知府尚且還有一個遺孤在世?”溫亭湛接着又問。
陽盟緩緩的點了點頭:“航大人已經說了,是蒹葭姑娘,溫大人因着夫人丫鬟是桑聚之女,早早便已經開始調查此案,故而查出蒹葭姑娘是上佑私生女,才會去韶華流金将蒹葭姑娘帶出來。”
“這事兒你已經知曉三日,你可有将之傳給當年指使你之人?”溫亭湛再問。
陽盟依然颔首:“當年他給了我一道符紙,說是有何事隻需要将之寫在符篆上,燒掉之後,他自然能夠收到。”
“燒掉就能夠知曉?”夜搖光臉色大變,這樣的制符師必然是修爲高深到了一種境界,非得是千機師叔那樣的修爲才行。
看到夫人的臉色不對,溫亭湛又迅速的問了幾個問題,旋即宣布将陽盟關押。推了所有人的邀請,商量案子也好,答謝也罷,都沒有理會,而是直接帶着夜搖光回了他們的院子。
“阿湛,我有點害怕,我怕會引來一個我應付不了之人。”夜搖光是真的不想随随便便就求助緣生觀,也不想千機師叔他們因爲她的緣故和世俗牽扯太深,又結下不得不了結的塵緣,到時候阻礙他們修行,可她現在懷着身孕,由不得她逞強。
“别怕,搖搖,他不會親自來,他眷戀着這世俗,不會輕易的就露面。”溫亭湛将夜搖光攔在懷裏,溫聲軟語的安慰着。
“阿湛,我不明白,靈修到了千機師叔那等境界,修煉成仙已經隻是臨門一腳。他爲什麽等不及這一點時間,非要在這個時候留戀世俗?”夜搖光抓着溫亭湛的手,“就算是情難自控,那他既然選擇了要做人,爲何不像百裏一樣變爲凡人,終究是舍不得!就爲了他這一份貪心,他竟然要這麽多人爲成全他而無辜喪生,這樣心狠毒辣的靈修到底是如何修煉到那等可怕的境界?”
“搖搖,這世間有私心之人,有貪婪之心的生靈何其多?再則他到底是不是爲着男女之情留戀世俗,我們也還不能定論,也許是他有别的所求。别怕,隻要他有所牽挂,就有牽絆,有牽絆他就弱點。”溫亭湛輕吻着妻子,将她攬入懷中。
“阿湛,你要小心。”夜搖光緊緊的抓住溫亭湛,“不,是我們都要小心,接下來的每一步我們都要格外的小心,他就算這一次送來一個替死鬼,也一定明白我們不相信,爲了擺脫我們,他會無所不用其極,就像對姜穆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