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大人可曾當面問過他陛下禦賜的匕首和海東青一事?”夜搖光突然問。
“海東青一事倒是問過。”嶽書意回憶着,“就在今年秋,我聽聞他要帶着三省士兵去圍獵,這是東三省每一年都有的盛會,便尋了個借口去湊個熱鬧,恰好有個契機提到,他應答自如,說是那隻海東青生于荒野,不應被束縛,就連陛下也不忍其失了氣性,因此他早在三年前就将之放走。至于匕首一事倒沒有尋到理由細問,且無端也不好開口。”
“匕首一事極其關鍵,若是沒有完全撤退之法,不可冒失。”溫亭湛是贊同嶽書意的說法,如果嶽書意貿然提起匕首,不論是丢失也好,還是被盜也罷,這是禦賜之物,汪德力的罪責就免不了,他一定會想到嶽書意突然提及,定然是見過這把匕首,隻怕嶽書意很難走出東三省。
那就成了無畏的犧牲。
“要不,我們把匕首呈給陛下?”夜搖光建議。
對此,嶽書意低頭端茶,裝作沒有聽到。溫亭湛忍住笑意,握拳抵唇輕咳一聲:“時候也不早,嶽大人就留在這裏用膳,搖搖定然好久沒有見到連山,難道不想徒兒麽?”
“想,自然是想。”
夜搖光也知道她那是脫口而出的蠢主意,匕首呈給了興華帝,興華帝責問汪德力,汪德力肯定能夠找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到時候最多是小懲大誡,這也不算是多麽重大的罪,且興華帝又是個有心胸的君主,到時候這件事情還真的就這麽輕輕的揭過去……
溫亭湛這是在給她台階下,她自然趕緊順勢走下去。
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連山了,還是那麽高站在院子裏,小小正圍着他,仰望着仿佛看一棵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二師兄,你怎麽長這麽高?”
兩米多的巨人,小小覺得自己加起來也就二師兄的腿那麽長。
連山還是那麽的沉默寡言,任由小小圍着他叽叽喳喳個不停,都是間接性的嗯一聲,唔一句,壓根不開口。直到夜搖光和溫亭湛走來,他才轉過身行禮:“師傅,師爹。”
“哎呀,二師兄原來你不是啞巴啊。”小小狡黠的眨着眼睛,讓她說了那麽多,他愣是不開口。
連山的臉一紅,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怎麽跟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師妹交流。
“不準欺負你二師兄。”夜搖光輕歎一聲,“你們倆都是來自鄉野,你二師兄十來歲就一個人在山間求存,和你一樣。”
小小的大眼睛頓時忽閃忽閃,以前她隻知道有個二師兄,但是卻從來沒有問過長什麽樣,關于二師兄的一切她隻知道有個名字,夜搖光的話讓她對這個二師兄一下子從心上親近了不少:“那二師兄一定很會做野味,改日帶我去打獵好不好?”
對上小師妹那雙水亮而又期待的眼眸,連山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二師兄,你真好。”小小笑起來露出她可愛的虎牙。
“别隻想着玩,耽擱了修煉。”夜搖光卻嚴肅的叮咛,“連山,幾年不見,你修爲如何?”
“回師傅的話,連山去年進入了金丹期。”連山一闆一眼的回答。
夜搖光點了點頭:“不可懈怠。”
“吱——”連山張開嘴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尖銳的刺耳聲打斷。
夜搖光一轉頭,一束金光就朝着她飛身而來,直直的落在了她的懷裏,不住的瑟瑟發抖。
“呀,好可愛的老鼠。”小小被這毛茸茸,小小的一隻,金燦燦的老鼠萌到,上前就要抱它,才剛剛伸手,就見金錢鼠狠狠的張嘴咬了過來,好在連山反應快,一下子就把她拽開。
“你這是怎麽了?”夜搖光看着渾身就差毛發豎起來,連眼睛都變紅的金錢鼠。
“吱吱吱——”金錢鼠顯然很激動,它不斷的比劃着自己的爪子,但夜搖光一個字沒聽懂。
看着越來越焦躁的金錢鼠,夜搖光想了想才問:“是不是金子欺負你了?”
不怪夜搖光這樣想,實在是金子有前科。
“師傅,你怎麽可以這樣冤枉我?”金子猛然竄上前,一臉委屈。
金子的出現,金錢鼠更加卷縮成一團。
“你看,不是你欺負它,它怎麽會變成這樣?”夜搖光讓金子自己看金錢鼠多怕它。
金子撓了撓爪子:“師傅,它是撞上了蒹葭。”
“額……”
合着這是老鼠撞上了貓?
“夫人,我方才看到一隻不一樣的老鼠……”蒹葭這時候正好跑了過來,看到窩在夜搖光懷裏抖得越發厲害的金錢鼠,就知道這是夜搖光養的,于是讪讪道,“我應該猜到,既然是金子扔到我這裏,定然是夫人知道的。”
“金子!”
金子早在蒹葭跑過來之後,就腳底抹油跑了。夜搖光氣的想去追,這隻死猴子太惡劣了,以前就有把金錢鼠扔到貓堆裏的惡行。現在更是變本加厲,蒹葭那是化了形的貓,哪裏是普通貓可比,難怪把金錢鼠吓成這副模樣。
溫亭湛将夜搖光攔下來:“别氣别氣。”
跑遠的金子看到這一幕,心裏感動啊,還是溫亭湛好,師傅越來越兇。
正當它感動得一塌糊塗之際,就聽到溫亭湛接着道:“扣它半年糖醋魚,保管它長記性。”
金子用痛不欲生的目光越過幾棟房屋死死的盯着溫亭湛!
夜搖光果然順氣了,冷聲笑道:“半年?一年都别想吃!”
金子一下子栽倒在屋頂,生無可戀的含淚控訴的望着溫亭湛這方向:“嗚嗚嗚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們都是侯(猴)爺,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這話傳到夜搖光和溫亭湛的耳裏,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