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也不想讓溫亭湛因爲她的緣故,變成一個将其他生靈視爲草芥的人,肆意去爲了她罔顧别人的意願,左右别人的人生,給無辜的人加重痛苦與傷害。
他們的愛不能建立在任何不應該出現的傷害之上,如此他們才會更加的輕松甜蜜。
收回心思的夜搖光擡起頭看向溫亭湛,卻發現他的黑眸沉沉,她太熟悉他每一個變化,這樣的神情,意味着他要對什麽人出手,而且這個人還有一定的重要性。
聯想到她方才的試探之語,夜搖光不由懊惱,她不應該問的,他這麽聰明,她這一問他就算不知道也會深想,畢竟他把她的每一句話看得很重。
“阿湛,我不準你動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夜搖光不如直接開口。
溫亭湛的神色透出一點不解:“爲何?”
他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來阻止他,并且态度如此堅決的阻止他的人是夜搖光。
夜搖光雙手捧着溫亭湛的臉,讓他正對着她:“阿湛,她沒有錯,我們沒有傷害她的資格。”
“若是等她錯了,就後患無窮。”溫亭湛什麽都可以等到對方先出手,再後發制人,因爲他賭的起,他有足夠的自信,但唯獨牽扯到了夜搖光,溫亭湛做不到,他舍不得她受一丁點可能的傷害。
“阿湛,你理智一點。”夜搖光的心有些疼,她知道他對她情深義重,可以奮不顧身,連性命都不要,但是這是第一次,夜搖光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溫亭湛隻要扯上她的事情,那麽睿智從容的一個人,竟然會變成這樣毫無理性甚至是人性的人,“阿湛,撇開你我,你用你的理性去想,你告訴我,她是一個會爲愛瘋狂,爲愛不擇手段的陰狠女人麽?”
溫亭湛沉默不語。
“你知道,她不是的,她和嶽湘齡他們是不一樣的。”夜搖光抱着溫亭湛,“阿湛,我很高興你對我這般好,好到我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但,我不希望牽扯到我,你就變得不理智不冷靜不客觀甚至抛開道德的底線。”
“我不能失去你,也容不下任何對你潛在的敵意和威脅。”溫亭湛依然很固執。
夜搖光突然有些無力:“阿湛她對我不會有敵意和威脅,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盡可能的避開我甚至是你。”
“現如今的局勢如此,難保日後……”
“阿湛!”夜搖光提高了聲音打斷他,“阿湛,我們換個位置,如果有個男子他傾慕我,但他隻是默默的偷偷的喜歡着我,不會對你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困擾和傷害,你是不是就非得想讓他死,亦或者希望我親手将他要麽殺了,要麽弄殘了?”
溫亭湛腦子裏瞬間劃過陌欽的容顔,他本能的搖頭:“他不會傷害你。”
“是啊,他不會傷害我,所以你可以理智的去看待,冷靜的處理,你甚至可以享受我隻屬于你的喜悅和滿足,因爲你信任我。”夜搖光點着頭,松了一口氣道,“反之亦然啊,爲何你一定認爲傾慕你的女子就非得傷害我呢?這世間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因愛生恨,更加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會愛而不得,便将其毀去。如果,如果是你愛上的是旁的女子,我也會默默的遠離,去一個看不見你幸福的地方獨自舔舐傷口,但我一定忘不了你,我依然會偷偷的把你放在我的心裏,如果我還背負着更重要的東西,我也不會隻因爲你,就是去活下去的勇氣,亦或者忘記自己其他的角色以及應該肩負的責任。”
看到溫亭湛眼中的偏執一點點的退去,夜搖光接着道:“阿湛,如果有一個男子默默的傾慕着我,我不會容不下他,我會遠離他,但不會去傷害他。并不是因爲我享受着他的愛慕,沾沾自喜着自己的魅力,也并不是因爲他愛慕着我,我就才對他手下留情。而是我們沒有資格去剝奪别人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去操控一個對我們不由自主生了男女之情之人的人生。”
“我們隻是幸運的,恰好兩情相悅,若是換了我們愛而不得,還要被得到的人莫名其妙的敵對,我們的憤怒、委屈與憎惡又該如何去平息?也許你可以說,他們反抗不了是他們太弱,但我們強不是我們可以持強淩弱,漠視一切的理由。”夜搖光語重心長的說完,看到溫亭湛的眼眸已經變得清明,她笑着在他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對于她傾慕你,我不覺得有什麽,誰讓你這麽美好?她對你的傾慕,隻會滿足我的成就感。看,那麽多人愛慕着你,但你的眼裏隻看到我。”
“搖搖,你真的好善良。”溫亭湛輕聲一歎,這世間隻怕沒有幾個女人能夠在一個男人爲她沖冠一怒不擇手段的時候能夠如此清醒的堅持着她的原則,大多數人會沉浸在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快感之中,會同樣認爲被傷害之人是理所應當,誰讓别人不長眼的看上了她的男人。
隻有她,隻有她總是在用不同的目光去平等的看待每一個生靈,任何事情都不會産生偏頗。
“我要做最美好的女人,不管是容顔還是心靈,這樣才能夠和你相配。”夜搖光驕傲的仰着頭,“誰讓你這麽完美呢?”
“爲夫這麽聽話,夫人難得不獎勵麽?”溫亭湛揚起臉。
夜搖光緩緩的俯下身,眼中柔情似水,就在他們互相接,四片唇瓣已經要觸碰到一起,溫亭湛都已經感覺到了來自于她唇瓣的若有似無的芬芳之時,夜搖光雙手捏住了他的臉,狠狠的蹂躏了一番,将他白淨的臉揉得泛紅:“這個獎勵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