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臻臻毀去了第四個地方的時候,陌欽終于看不下去,一個飛身落在秦臻臻一掌劈下去的地方,秦臻臻連忙手腕一轉,将她回去出的力擊入了其他地方。
“秦姑娘,你鬧夠了麽?”陌欽冷聲質問。
秦臻臻錯愕有些呆愣的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她的眼睛就盈起了淚光,她撲上去,雙手抓住陌欽的衣襟:“我對你用情如此之深,你爲何甯可将你的心給一個永遠也無法屬于你之人,也不願将它交給我,我何處不好?”
“秦姑娘,非是你不好。”陌欽輕歎一聲,“而是人的心,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若是秦姑娘可以控制你的心,我便請秦姑娘将放在我身上的心收回去,秦姑娘你做得到麽?”
秦臻臻水光一片的雙眸茫然的看着陌欽,她的唇瓣輕輕的顫抖,卻吐不出一個字。
“秦姑娘,人心是最不可控制與掌握之物,一不小心丢了,就再也尋不回來。”陌欽閉了閉眼,“秦姑娘,你尚且做不到,我又如何能夠做得到呢?”
眼睛一閉,兩行淚水劃過秦臻臻的臉頰,她平複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下來,伸手将她臉上的淚水擦幹淨,她不發一言的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她又頓下來,背對着陌欽道:“我會盡快幫你把人找到,你們到時立刻離開萬妖谷,在我有生之年,别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秦臻臻就消失在衆人的眼中。
這一變故,讓六位妖王看陌欽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但終歸什麽話都沒有說就各自離開。
夜搖光和溫亭湛這才上前,夜搖光關懷問道:“陌大哥,你可還好?”
陌欽點了點頭,就沉默無聲的往回走。
原本熱熱鬧鬧的白花宴不歡而散,再回到秦臻臻的院樓,氣氛就變得有些尴尬。
陌欽恍若未覺,走到自己所住的門前,還笑着對溫亭湛和夜搖光道:“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夜搖光和溫亭湛就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院子,夜搖光牽着溫亭湛的手,用神識對溫亭湛道:“阿湛,你碰到對手了?”
溫亭湛還是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聽懂夜搖光的話,不由投以詢問的目光。
“秦姑娘和陌大哥的演技啊,那可比你一點不差。”夜搖光驚歎道。
溫亭湛抿唇一笑,沒有說什麽。
夜搖光洗漱完躺在床榻上,才問道:“阿湛,蛇妖王今晚會動手麽?”
今天秦臻臻和陌欽這一場戲,逼真得讓知道内情的夜搖光都挑不出毛病,秦臻臻親口允諾陌欽,會替他将人找到。如果一切真如溫亭湛所預料,那麽蛇妖王扣押戈無音和雲非離,應該是爲了對付戈宗主,蛇妖王一定不想秦臻臻尋人。還有一味重藥,那就是蛇妖王應該很痛恨無情的男人,陌欽對秦臻臻足夠的無情,蛇妖王又那麽疼愛秦臻臻,隻怕這會兒蛇妖王對陌欽的恨意已經到了極點。
“這裏到處都是秦姑娘的耳目,你我說話都得用神識,蛇妖王怎會在這裏對陌大哥動手?”溫亭湛搖着頭,“我已經和陌大哥商議好,陌大哥會給蛇妖王一個恰當的時機。别擔心,秦姑娘會時刻跟着陌大哥,陌大哥不會有危險,早些歇息。”
既然溫亭湛說沒事,夜搖光自然就放心進入了夢鄉。
溫亭湛卻是遲遲無法入眠,他低着頭看着懷裏的妻子,愛戀的親了親她的小臉,今日秦臻臻倒是十足十的在做戲,而陌欽嘛……
輕歎一聲,溫亭湛将夜搖光摟得更緊,也閉上了眼睛。
這邊兩人已經歇下,另外一邊陌欽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洗漱完換了一身衣裳,枕臂躺在床榻之上,望着床帳出神,就連秦臻臻來了他也沒有一時間察覺到。
“若是來的是姥姥,你的小命已經不保。”忍無可忍的秦臻臻最終現身道。
“蛇妖王今夜不回來,這是你的地兒,她是真心疼你,莫說會不會驚動你,便是不會,它也不會在你的樓院之内,對我動手。”陌欽回神之後,緩緩做起來,他不習慣在任何陌生人的面前太過随意和散漫。
秦臻臻單手拖着下巴,指尖輕輕有節奏的彈着自己的臉:“我現在對她很好奇。”
陌欽一瞬間沒有讀懂秦臻臻的話。
“溫夫人。”秦臻臻站起身,換了個位置,與陌欽的床榻正對着,背靠在桌沿上,“我很好奇她是個怎樣的女子,能夠得到如此兩位風華絕代的男子傾心不改。”
陌欽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在微弱的明珠關照下,似乎蒙上了一層淺淡的煙霧:“她是一個很容易入心,很難從心裏抹去的人。”
對于夜搖光,陌欽是放下,這份放下是他震撼于溫亭湛對夜搖光的情深而自愧弗如,是再沒有窺觊的心,而非他不再愛慕于她。這不過這份愛慕因爲溫亭湛的存在,而變得單純,單純的隻想安安靜靜的盼着她好,以她的喜樂爲喜樂,他也并不因爲這份無法收回的愛慕,就覺得愧對溫亭湛,夜搖光足夠的美好,每一個人都有愛慕一個人的權利。
這要這份愛,不幹擾,不打擾,不纏繞便好。
“你能告訴我,何爲愛,何爲情?何爲相思麽?”秦臻臻看到陌欽,她有些不懂,她承認初見陌欽,尤其是兩人發生了那麽尴尬的事情,陌欽又救了她性命,她爲了一點私心又打着愛慕他要他負責的由頭強留他,盡管他也是順水推舟的留下來。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陌欽有着不一樣的感情,她一度以爲她是真的愛上了他,體味到了男女之情,但這一瞬間她又覺得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