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飄落,納裏高原上是一片雪白,寒風宛若刀凜冽的刺骨。夜搖光看着被耀星帶着的桑·姬朽,縱使她穿得格外的厚實,但是高空禦行不到半刻鍾,就有了呼吸不暢的反應:“阿湛,你和耀星一道。”
夜搖光與溫亭湛旋身飄落在雪地裏,厚厚的雪花飛揚而起,零星濺落,讓這個冰雪靜寂的地方多了一絲生氣。耀星也有些不知所措的帶着桑·姬朽旋即飄落。看到桑·姬朽的模樣,他更是有些歉疚的撓了撓後腦勺。桑·姬朽是女孩子,他是有些混不吝,但是對于這個良師益友悉心指點過他的人還是很尊重,不敢靠的太近,卻沒有想到讓桑·姬朽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錯,越來越會做人了。”夜搖光一把将桑·姬朽抱在懷裏,倒是給耀星投去了一個贊歎的眼神,桑·姬朽一到她的懷裏,她立刻運氣将她身上的寒氣驅散,但卻發現她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便擡起頭對溫亭湛道,“阿湛,我們已經到了納裏,先找戶牧民歇腳,桑兒情況不太好。”
“方才在上空倒是看到前面不遠就有帳房。”溫亭湛點頭。
夜搖光點了點頭,運氣将桑·姬朽護着,一躍朝着前方的帳房而去,耀星帶着溫亭湛緊随其後,溫亭湛身上有陽珠,并不懼酷寒。等到了地兒,他們遠遠的歇下,走了一段路才到達了牧民的帳房,這裏有十來個帳房,看起來有十戶人口。溫亭湛根據帳房的排布,找到了較有地位的那一戶人家,簡單的交流之後,得到了藏民的熱情款待。
溫亭湛爲了方便,特意以桑·姬朽爲理由編造妻妹得了疾病,需要鮮熊膽來治療,這才帶着下屬和妻子以及妻妹趕來,藏民貢布深信不疑,甚至非常欽佩溫亭湛,特意殺了一頭羊熬了最好的羊湯,做了最好吃的烤羊招待他們,弄得夜搖光都有些不好意思,夜搖光芥子裏有不少嶄新的瓷器和布匹,就拿出來當做禮物送給了貢布和他的妻兒,一下子就和這一小團藏民打成了一片。
“姐姐,我拖累你們了。”桑·姬朽好不容易恢複過來,愧疚的說道。
“說什麽胡話,你是來幫我們的。”夜搖光寬慰道,“别多想。”
若是換做以往的桑·姬朽,别說這小小的寒天臘月,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難不倒她,這會兒她要接受自己成爲廢人的事實,夜搖光哪裏還能讓她心裏有結?
桑·姬朽笑了笑之後問道:“姐姐,會不會耽誤你與元奕彙合?”
“我已經傳信給小陽,元奕若當真帶着小陽,他自然是看得到。”夜搖光将一杯熱騰騰的杏仁奶茶遞給桑·姬朽,“知道你吃不慣這裏的耐材,嫌棄太腥,這是我親手煮的,你多喝點,暖暖身子,阿湛說你這會兒身子虛不受補,不能喝羊湯。”
“多謝姐姐。”桑·姬朽沒有拒絕,端過來就小口小口的喝着。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歡呼聲,夜搖光站起身:“我去外面看看,你多休息會兒。”
夜搖光掀開帳子出來,就看到不少人聚在前方,他們都在仰望高空,跟着擡頭,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兩隻雄壯的鳥在碰撞,其中一隻正是溫亭湛的小乖乖,她連忙跑到溫亭湛的面前:“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早聞海東青乃是飛禽之王,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它竟然發現了小乖乖的蹤迹。”溫亭湛倒是頗有些興緻,“這隻海東青是貢布前年救了一個來自遼陽之人,那人受了重傷而死,這隻海東青就留在這裏,我聽貢布說,這隻鳥這兩年救了他們這些人無數次,是他們心中的神鳥。”
“一山不容二虎,你還是把小乖乖召回來吧。”夜搖光看着上空激烈拼搏的兩指鳥,每一次撞擊,羽毛都不由的抖落,感覺像是旗鼓相當,可夜搖光心裏明白,小乖乖乃是靈鳥,這些年又被夜搖光好吃好喝矜貴的養着,其早已經長大成年,它隻是沒有使出全力,亦或是難得尋到一個有點意思的同類想要多玩玩。但小乖乖有靈性,卻更加沒有約束過獸性,到時候玩過火了可不好交代。
溫亭湛笑看着她,在她的眼神施壓之下,擡手打了一個響指,小乖乖将那隻雪白的海東青掀翻出去之後,就飄落在了溫亭湛胳膊上。
“原來這隻雄壯兇猛的鳥,是貴客您的鳥,真是好生厲害!”貢布連連誇贊。
“貢布的神鳥也很厲害,我這隻跟着我十餘年,從未有人有飛禽走獸能夠将它找出來。”溫亭湛也是真心的誇獎。
“哈哈哈!”貢布很高興,就邀請溫亭湛去喝酒。
溫亭湛将小乖乖放了,原本在天空之上看到小乖乖和下面藏民相處和諧的小乖乖就不再發動攻擊,這會兒小乖乖又飛上去,它也不再動手,而是飛旋了一圈就走了,小乖乖竟然跟着人家走了。
“阿湛,小乖乖是公的還是母的?”夜搖光到現在其實都不知道。
溫亭湛的目光随着兩隻鳥先後消失不見而收回來,聽了夜搖光的問話,不由輕輕一笑:“我也不知。”
“這隻海東青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夜搖光轉而又道。
海東青乃是萬禽之王,這種稀有的飛禽哪怕沒有開啓靈智,但依然骨子裏的傲氣十足,若非了不起的人物它們是不會跟随,除非這個人對它們有救命之恩,但海東青這種生物,尋常人哪裏能夠救得了?
溫亭湛點了點頭:“去問問貢布不就知道了。”
大家進了帳子裏,到了晚間要用膳的時候,其他人都散去,溫亭湛才開口詢問,答案卻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