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認爲貓鬼,是貓的鬼魂。
“貓鬼,是一種較古老的神秘、恐怖之巫術。”夜搖光面色凝重,按住了溫亭湛的肩膀,“我一個人去看看便是,你等我。”
倒不是擔心溫亭湛累贅,而是不知對方何方神聖,若是遇上強敵,到時候連累溫亭湛就不好。
夜搖光要将金子留下,溫亭湛卻阻攔:“把金子帶去,我去尋小陽。”
“不用,我還有魅魉,我隻是去看一看是何情形。”金子怎麽着也比乾陽靠譜,而且古灸和關昭也在,到時候真的有什麽,乾陽也顧不過來。這貓鬼叫聲如此近,夜搖光還是有點擔心。
望進夜搖光的眼底,知道她心意已定,溫亭湛便沒有再推拒:“當心。”
莞爾一笑,夜搖光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屋子裏。
寒洌的風呼呼的吹,在深冬冰冷刺骨的氣息之中,那不屬于無形之中的氣息波動格外的清晰,夜搖光尋着這一股氣息追擊而去。竟然追出了城内到了郊外。
雪花撲簌簌的飛舞,夜色下漆黑的枯枝張牙舞爪,微微泛着一點紅色的天空更添了一分詭異,在鬼爪一般伸展着的樹枝之中,一抹身影迅速的穿梭着,偶爾回頭,那一雙幽綠的眼睛比餓狼還要可怖。
夜搖光看着它已經發現在自己在追擊它,故意在荒蕪的樹林子裏繞圈子,企圖甩到她,不由冷冷一笑,手中的天麟飛射而出,在夜色之中劃過冰冷的寒芒,洗漱劃破了夜空,刀刃在幾棵樹木之間撞擊之後,幾乎是與貓鬼同一時間紮在了同一棵樹的同一個地方。
不過那隻貓鬼速度倒是極快,反應也是靈敏,身手更是矯捷。雖然被夜搖光的天麟駭了一跳,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但去立刻躲閃看。
一腳踏在粗碩的樹幹之上,夜搖光一個縱身,手一揮,三道金色的光芒飛射而出,前兩枚都和天麟一樣被貓鬼躲閃開,唯有最後一枚擊中了它,将它打落在鋪蓋着厚雪的地上。
受了傷砸落在地上的貓鬼竟然還想土遁,夜搖光反手一抓,天麟飛回到她的手中,又是用力一擲,天麟飛旋而出沒入地面,萦繞的勁氣将地面上的土地都拱了起來。
“砰!”
一聲巨響,一物從土地之中伴随着塵土炸飛而出,夜搖光飛身一腳橫踢過去,就将它踢在了地面上,不等它再動,她一個利落的旋身飄然落地,正好踩住了它的尾巴。
“說吧,是誰養了你!”夜搖光冷聲質問。
“喵~~~”貓鬼發出了一聲聲哀求的叫聲,它豎着的瞳孔卻仿佛一葵花綻放開來。
對上它的目光,夜搖光迅速避讓開去,就在夜搖光避讓的一瞬間,那瞳孔爆破飛出一條條水蛭一般的蟲子,朝着夜搖光如利劍飛射而來。
夜搖光迅速的旋身,手中的天麟飛旋,刀光寒洌,将蟲子全部劈斷,落在雪地上的蟲子化作了散發着惡臭的黑色濃稠粘液。
待在夜搖光轉過身之際,就看到那隻貓鬼已經死了。皺了皺眉,夜搖光迅速的離開這個地方,想來控制這隻貓鬼的人是發現了她的追蹤,應該故意讓貓鬼将她往自己相反的方向引,這裏絕對不是那人的老巢,也沒有必要搜索。
等到夜搖光回到他們做客的人家時,屋子外燈火通明,被穿着官服的人團團包圍,已經是深夜,外面竟然也圍着不少老百姓,他們都是吐蕃本土的人,說着藏語,但夜搖光卻聽得清楚。
“土贊一家真可憐,竟然被熱情招待的客人謀害,還是在新年。”
“土贊這麽善良的人,這些人真是十惡不赦的兇徒。”
“希望大人能夠對他們用最嚴厲的刑法。”
聽了這些言論,夜搖光沉默無聲的潛入了房子裏,她聞到了一絲一縷的血腥之氣,正堂裏擺放着好幾具被白布蒙着的屍體。有兩個看守的官兵,夜搖光尋了個地方元神出竅,進入正堂查探,如她所想這些人的魂魄已經被強制性驅散。
那麽這場陰謀就是有預料,針對他們而來,貓鬼是對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你們在何處?”元神回體之後,夜搖光用神識與金子聯系,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金子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根本不正常。
“師傅!”金子突然飛蹿到了她的懷裏。
“你沒有和阿湛在一塊?”夜搖光驚駭的拎着金子。
“師傅你走了沒有多久,就有幾個惡鬼尋上來,我被引了出去……”金子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低下了腦袋。
“别愧疚,我也被他們引了出去,你沒有防備是正常。”夜搖光雖然焦急,但卻沒有責怪金子,“你快尋一尋阿湛他們在何處。”
金子立刻打起精神,爲了将功補過,它很認真的搜尋,溫亭湛的氣息它再熟悉不過,尋找起來并不難,很快就找到:“師傅,跟我來。”
夜搖光跟着金子追尋着溫亭湛的氣息,竟然追到了都帥府!吐蕃都帥,相當于各省的總督,掌整個吐蕃的軍權。本朝對吐蕃的管制,大多是沿襲正史,但卻稍有改動,正史上宣政院院使乃是由朝廷大臣擔當,但由此就過于鞭長莫及,因此太祖陛下讓吐蕃政權獨立,建立了宣政院,掌握吐蕃政權,再封都帥府,掌握軍權,而冊封闡法王涉軍政之權,三者之間互相制衡。
原本夜搖光一直懷疑,有問題的乃是宣政院院使,現在看來隻怕宣政院的院使和都帥府的都帥都有問題,隻有兩者都叛變了,這個時候這樣的事情出面的才會不是宣政院院使而是都帥府。
難怪南久王費心拿下且仁大師,将且仁大師都逼退了,那麽整個吐蕃,隻怕就真的是他說了算。跟着溫亭湛救了,夜搖光的政治目光也變得深遠。南久王明顯大勢已去,吐蕃都帥和宣政院院使竟然還這麽冒險幫着他,隻怕他們倆有足可滅族的把柄落在南久王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