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爲了壯大,就會不斷僞裝,繼而吸引更多的修煉者,再吞噬他們的神魂。卡鸠就是恰好露骨那一處,也被盯上,可惜這個火魂不太幸運。卡鸠不是普通修煉者,他所習的巫法之中,有專門克制火魂的巫術。但由于火魂在這裏的主場地,倒是頗費了卡鸠一番功夫才将之給降服。
離開火谷的卡鸠,沒有過多久就發現他的身體不對勁,才想起他擊散火魂之時,似乎又一簇火苗入了他的身體,當時他隻當是普通的火苗,并沒有在意。如今才知道這非比尋常,和乾陽一樣,他體内的至陽之氣太過旺盛,最好的辦法就是陰陽調和,要麽就是去尋修爲極高之人出手幫忙壓制。他甚至每日瘋狂的修煉,也不能如同乾陽一樣将其消化掉,因爲他沒有夜搖光給他用太乙針将至陽之氣封住,每日散發出來的數量是有限的。
正待他要去尋找自己的師兄弟幫忙之際,突然因爲寨子裏急召回去,被他認爲已經放棄的金朱尼又追了上來,他這才發現他的行蹤金朱尼似乎了若指掌,想到自己身上的異樣,他害怕釀成大錯,于是借金朱尼在他身上下蠱,跟蹤他的事情,将金朱尼給喝退,疾言厲色,話語十分的絕情。
金朱尼最初傷心難過,的确是被他給吓到了。但等她冷靜下來,她覺得她以前不是沒有做過比這個更過分的事情,卡鸠都沒有這樣,越想越覺得古怪的卡鸠,就又追了上去,這一追上去正好是卡鸠至陽之氣按耐不住的時候。
于是,他們倆就自然而然的在卡鸠完全不看控制,沒有理智的情況下有了夫妻之實。等到卡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他尚且心存僥幸,開始敞開心扉的接納金朱尼,可他們甜蜜的生活不過持續了不到半年,卡鸠就發現了他身體的生命力在大量的流失,在他準備向金朱尼坦白的時候,金朱尼高興的對他說,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們要趕快會寨子裏告訴族母。
卡鸠看着金朱尼滿眼的愛意,他的話全部卡在喉嚨,他知道這個性烈如火的姑娘,如果知道他将命不久矣,很可能會帶着他們的孩子一起跟着他去死,也許還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比如将仇恨宣洩到了漠北草原。
他被金朱尼拉着趕往寨子裏的路上,他試探過金朱尼的口風,果然金朱尼的反應和他想的一模一樣,在幾經反轉,即将抵達寨子的前一夜,卡鸠選擇了不辭而别,他曾經對金朱尼說過,他來自于女真,金朱尼當時如遭雷擊,她發瘋了一般跑向女真去追尋卡鸠的下落,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卡鸠根本沒有回來過。
因爲卡鸠早已經寫了信回來,卡鸠的師弟,也就是現在的薩滿法師,已經在金朱尼追來之前,就已經統一了口徑,卡鸠隻是女真族一個修煉巫法的法師,他極少與人接觸,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失魂落魄,遭受巨大打擊的金朱尼無心去深究,很容易就相信了他們的說辭。
她在女真族守了足足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沒有等來卡鸠,等來的是和她競争最厲害的另外一個聖女,她們兩鬥法的時候,她的孩子沒有了……
那時候,她的恨濃烈到想要與天地一起毀滅,那女人害的她失去了親生骨肉,她也不會讓她好過,于是金朱尼回了寨子裏,但她已經失了身,就算她說與她相戀的是個修煉之人,誰信呢?人呢?更何況,那時候正是競争族母最激烈的時候,于是她什麽也沒有說,直接受了萬蟲撕咬之刑。
她回去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報仇,她幫助她的姐姐登上了族母之位,将那個賤人變成了養蠱的肥料,她再也沒有離開寨子的資格,因爲她是受過刑之人。
若非她煉制的蠱皇沒有死,那個不辭而别的男人還活着,她隻怕早就已經追到地獄去問一問他爲何這樣的狠心。她或者,從來沒有放棄打聽過卡鸠的消息,但是她若是無權無勢,哪裏來的耳目,因此她一步步的努力往上爬,終于變成了她姐姐的護法,擁有了足夠的全是,也是前幾年她才查到了關于卡鸠的下落,爲此她再一次丢棄了她的姐姐。
離開了寨子,幾個月前她終于查到了卡鸠根本不是什麽獨修者,他是女真和蒙古的法師,他還有個師弟是現在的法師,于是她将幾個人下屬安排支走之後,趕了過來,她并不想她的事情被太多寨子裏的人知道。
可惜,還是被薩滿法師得到了消息,先一步遁了。
最初薩滿法師知道夜搖光要來救蒙古可汗,他是寄希望于夜搖光,并不想讓金朱尼知道這件事。
“師兄去世前,最想見的人就是你,他知道你定然會将所有的恨意,發洩在漠北草原之上,他讓我絕對不能告知你真相,若是實在隐瞞不住,他希望你能夠隻恨他一個人。”薩滿法師聲音沉重的對金朱尼道。
夜搖光看着滿臉痛苦之色已經失去了言語之力的金朱尼,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件事情,卡鸠愛着金朱尼也愛着草原上的百姓,他不想剛烈的金朱尼帶着孩子和他一起死,也不想金朱尼将瘋狂的恨宣洩在草原之上,所以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但他肯定沒有料想到正是因爲這樣,也沒有保住他們的孩子,反而讓金朱尼承受了這麽多的痛苦。
這件事到底爲何會演變成這樣?到底要追究誰的錯?卡鸠?克松的祖父?他們其實都沒有錯,金朱尼的性格是決定事情的主因,但她卻是最大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