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漆黑的眼眸帶着一點冷光,掃了黃堅身旁的耀星一眼。
耀星指尖看似一彈,夜搖光半透明的身影,就有些呆滞的出現在了半空之中,就連黃堅都能夠看到。
“搖搖!”溫亭湛大步上前,雙手欲抓夜搖光,卻從夜搖光的身體穿透過去。
雖然夜搖光的元神異于常人剛強,隻是煉虛期的時候她就能夠分出猶如實質的元神,但她同樣可以讓元神和魂魄一樣半透明,觸碰不到的狀态。
手在虛空之中抓老半天,卻沒有抓到什麽的溫亭湛,目光頓時狠厲的看着黃堅,在黃堅覺得極大的壓力撲面而來之際,溫亭湛已經出手如電,黃堅也是習武的人,但他卻隻覺得有銀白色的劍光在眼底如流星一般劃過,窒息之感直襲大腦。
就在他覺得小命不保之際,耀星身形一展,他的雙手一揮,就化解了溫亭湛的殺招,并且一個旋身朝着溫亭湛飛踢而去,溫亭湛手中的笛中劍一豎,耀星的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劍上,柔軟的劍被踢得變了形,深深的凹陷下去。
那一股力量極重,溫亭湛迅速的往後退,直到他的腳抵在了石床邊緣,兩手一擰,那又軟的劍就打了一個結,迅猛的朝着耀星的腿絞上去。耀星縱使退得極快,小腿上也是被溫亭湛刮破了褲腿,留下了極細的血痕。
推開站定的耀星驚詫的看着溫亭湛,他雖然沒有用蠱,也沒有用全力,但是他至少是用了五成力,竟然被溫亭湛這個凡人所傷了。
“溫亭湛,你難道就當真不顧你夫人的死活麽?”黃堅以爲他眼中的左記是怒了,左記已經把夜搖光給整死了,他現在還用得上溫亭湛,可千萬不能讓左記一怒之下給弄死,所以當先出聲高喝道。
耀星也适時的配合他,一反手指尖對着夜搖光的神魂一抓,夜搖光的神魂頓時消失不見。
“搖搖!”
“溫亭湛,你若是想你夫人安然無恙,最好是與我配合。”黃堅擋下溫亭湛。
溫亭湛眼底泛紅,那猶如實質的殺氣,讓黃堅都有些不适,但溫亭湛越是如此,黃堅越發的冷硬,當初他把所謂的百官之首的中書令掐住不也是這番模樣。
還是那句話,再毒的蛇都有七寸。
“黃堅,你在找死。”溫亭湛第一次這樣冷聲的對黃堅說話。
“你我到底誰先死,真的是爲未可知。”黃堅渾然不在意的笑着,“溫大人,拜你愛民如子所賜,現如今整個西甯府都亂成一團,也不知是誰在西甯府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面前散布了謠言,說是本官與構害你,他們爲了保你出海西府,已經集結動亂,本官雖不如你愛民,但到底身爲一方統領,也做不出喪心病狂的屠城之事,爲了平息西甯的内亂,還請溫大人親自去海西府城的城樓上,承認自己的罪行。”說着,黃堅還将那一封密折遞給了溫亭湛,“溫大人,你該知道要如何做,你若是做不好,我可不敢保證尊夫人的安危。左記長老可是很看重尊夫人的修爲,煉制成爲魂蠱,定然是一大助力……”
黃堅還沒有說完,他的脖子就被溫亭湛給掐住,溫亭湛有多用力,黃堅連呻吟聲都發不出,瞬間整張臉都通紅,由于黃堅距離溫亭湛太近,出手又太快,就連耀星都反應不過來。
“放手,否則我現在就将你的夫人打的魂飛魄散!”耀星的掌心擡起,夜搖光縮小成爲迷你版的神魂懸浮在他的掌心。
溫亭湛内心的矛盾,隻有黃堅能夠感受到,死亡的恐懼讓他對溫亭湛威脅他生命的手感官很強,那指尖在顫抖,在靜脈跳動,溫亭湛的眼底的劇烈掙紮,也隻有近距離的黃堅才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算殺了他,也逃不出去。”耀星的聲音森涼,他的掌心底部,有一層火焰緩緩的升起來。
見此,溫亭湛的瞳孔一陣放大,終于不甘的将黃堅扔了出去。
“咳咳咳咳……”黃堅趴在地上,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許久之後他才平複過來,看着溫亭湛的目光格外的陰鸷,但他并沒有逞一時之氣,而是忍了下去,早晚他會讓溫亭湛生不如死。
将手中的密折扔在溫亭湛的腳下,他的聲音沙啞:“本官在城樓上等你!”
說完,黃堅就輕咳着渾身陰冷的離開了天牢,耀星也随後跟着走。
“阿湛啊,你真是影帝級别的人物。”留下來的夜搖光不由現身輕歎道。
“影帝級别?”溫亭湛這才收斂了情緒,瞬間又回到那個溫文爾雅的明睿候。
“就是很會演戲,沒有比你更會演戲。”夜搖光解釋道,方才她全程看在眼裏,若非她是局中人,又知道一切,她要是身在黃堅的立場,隻怕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黃堅這人心思敏銳,南久王更是狡詐多疑,要把他們給繞進去不容易。”溫亭湛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親自上場,這麽費力的演戲。
“你現在要去城樓麽?”夜搖光揚眉問道。
“唔,要去。”溫亭湛颔首,“不去,如何讓南久王有機會動手呢?”
“你去了之後,以後你的名聲……”夜搖光皺眉。
溫亭湛縱使是順着黃堅的指使去,但這種事情一旦說出來,而且溫亭湛還打算讓黃堅英勇犧牲,那誰來替他正名?還有陛下那邊又如何交代?古往今來,隻怕敢給皇帝潑髒水的沒有幾個,而且皇帝都是最小氣的生物,最是喜歡秋後算賬,縱使興華帝是明君,可這也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