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老爺明顯對褚大爺不滿,可他到底是做爹的,褚大爺看着又是個孝順的人,現在是因爲有褚帝師壓着,一旦褚帝師不在了,夜搖光覺得褚府隻怕要亂。
“有些是命。”褚帝師指着老天爺,“老天爺的意思,我們凡夫俗子,哪裏能夠與天多對,你這丫頭尤其不能。”
“老師您放心吧,我可是很珍惜我的小命,若是沒有點真本事,哪敢出來丢人現眼?您呀,就好生睡會兒,保證您睡一覺起來,覺得自個清爽十歲。”夜搖光說着,手訣一掐,在褚帝師的額頭上一點,褚帝師就昏睡過去。
而後她一手掐訣,五行之氣從腰間的功德袋一繞,一顆顆功德星光飛出來,她的針落在哪裏,哪裏就注入一顆功德星光。褚帝師是壽終正寝,要替他延續生命,那就是逆天之事,如果不用功德來抵消,她就得遭殃。但是這麽多的功德,夜搖光奢侈得起,用在有用的地方才是它們的價值。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夜搖光耗費了三十多個功德,才用太乙神針将褚帝師體内十分之一的自然毒素給逼出來,雖然沒有讓他皮膚變得平整,頭發變得烏黑,但他的臉色看起來已經極好,夜搖光收了手,指尖在褚帝師額頭上一點。
蘇醒的褚帝師頓時被自己身體上散發出來的臭氣嗆到:“這是什麽味……”
“您的體味兒。”夜搖光不由調皮的回了一句,而後站起身迅速的跑開,一邊跑一邊回頭說道:“您快讓下人服侍您沐浴,我就不打擾您歇息。”
“壞丫頭!”褚帝師不由笑罵,明知道會這般,也不要讓他命人準備。
夜搖光來過之後,褚帝師精神頭就好了,不但可以脫離太師椅,還能夠早起重新打兩下拳,但他依然不出自己的院子,兒子孫子來問案依然是一幅病歪歪的模樣,隻有褚绯穎看到了他的好轉。
于是小丫頭不明白了:“老祖宗,您明明都好了,爲何不出去轉悠轉悠?”
“你個傻丫頭,你師母爲我好,我豈能害她?”褚帝師伸手彈了彈小丫頭的額頭,“這帝都老了的人不少,想活着的人就更多,裏頭還有一位呢。”
褚帝師的手指指了指皇宮的方向,當年他将溫亭湛先給他的要給了陛下,那是一片關愛之情,對陛下,對朝廷都是大有裨益,也說明了這藥再無其二,陛下自然是相信他不會藏私,四五年過去了,溫亭湛的能力手腕都體現出來,陛下也不是那等爲了活命,就要折了一個他辛苦培養起來支撐大局的人,自然不會大材小用,讓溫亭湛來煉丹。而緣生觀乃是仙門,陛下指望着他們對付元家,也不會去得罪,但夜搖光縱使和緣生觀挂了鈎,可到底是溫亭湛的妻子。
褚帝師就不能保證陛下的心思,這些年他這副模樣也成了習慣,留在這地方裝聾作啞,看着他們争争搶搶,鬥來鬥去,褚帝師覺得很是自得其樂。
知曉了褚帝師的心思,褚绯穎就立刻跑到夜搖光面前去說,她就是想要讓兩家越發親密一些,日後不論是不是她祖父當家,都希望夜搖光心裏不會因爲她祖父做了些不當的事情,對他們褚家其他人心裏不待見。
“你不說,我也知。”若非知曉褚帝師是這樣的人,夜搖光哪裏會出手?
“灼華姐姐,乾陽什麽時候到啊。”褚绯穎聲音細如蚊子的問道。
“你方才說了什麽,我沒有聽到。”夜搖光揚眉。
褚绯穎羞惱的扯了扯手絹:“灼華姐姐你也變壞了!”
“我若是變壞了,你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這晨昏定省立規矩我可是沒有少聽那些大戶人家折騰兒媳婦的手段。”夜搖光的手指戳了戳褚绯穎的額頭,将一盆白鶴芋端在褚绯穎的手上,“這盆花帶回去給老師,讓他沒事對着它多吐納,尤其是辰時之時。”
早上八點左右是植物呼吸作用的時候,這個時候對着植物吐納,有助于身體健康,加上白鶴芋本身就有利于身體,而且夜搖光這株專門用了五行之水澆灌,和以往送到褚府的不一樣。
褚绯穎對着白鶴芋深吸一口氣:“好清幽,我也要一盆。”
“等你七老八十的時候再問我要。”夜搖光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轉個方向,對着門口,“快回去吧,我要去午休,别打擾我。”
說完,夜搖光也不理會褚绯穎的嘟囔,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到了下午夜搖光睡飽了起床的時候,就接到消息說單久辭帶着單凝绾來了。夜搖光一怔,旋即洗漱穿戴整齊去見客:“讓三公子久等,失禮。”
“是我們打擾溫夫人。”單久辭客氣的回到,“今日來,實則是聽聞溫夫人去了褚家提親,褚帝師也答應了這門婚事,恭喜溫夫人。”
“同喜同喜,三公子看着印堂有光,也是好事将近的模樣。”夜搖光回道。
單久辭的面色一滞,蓦地認真的問道:“溫夫人,當真看我面相知曉我好事将近?”
“自然。”夜搖光可沒有說謊,她真的是看到了單久辭的面相,他很快就要成婚,雖然他自己并沒有多少喜氣。
“夫人目光如炬,單某的确好事将近,因此特來請溫夫人爲單某合個八字。”單久辭從懷裏取出兩張紅紙遞給夜搖光。
“好說,好說,三公子備好銀錢便是。”夜搖光抽過來一看,就知道這是單久辭和榮沫漪的八字。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夜搖光一跳,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單久辭開口。
單久辭卻依然面色不變,仿佛沒有看到夜搖光的變化:“溫夫人,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