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手中的書,陌欽迎上飄落在花園的夫妻兩,看着溫亭湛,陌欽問道:“搖光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陌大哥。”夜搖光其實也沒有受多重的傷,不過是催動紫靈珠消耗了一點修爲,且又被那怪物的氣從紫靈珠内反噬了一下,才會氣色看着不好,“隻是在西湖底遇到了一個不明物……”
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也把對不明物的感覺描述一遍,夜搖光才開口詢問:“陌大哥你可有聽聞關于西湖底下之物的傳聞?”
陌欽搖頭:“我這些年到過杭州不少次,也遊過西湖,但從未察覺什麽不妥,也從未聽其他道友說過關于西湖底下有什麽妖物的傳聞,且錢塘也一直安甯,那東西隻怕是最近才被驚醒,亦或是它從來沒有害人之心。”
“它應當是沒有害人之心。”西湖每日遊曆的人不知凡幾,要出事早就出事。除非是這東西是今日被她給驚醒,“但無論如何它對修煉之人有敵意。”
在湖中的攻擊絕非鬧着玩,夜搖光現在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
“我傳信看看錢塘一帶是否有出來曆練的宗門人,讓他們近幾日多觀察一番錢塘的動靜。”陌欽思忖一番之後對夜搖光道。
“我也傳信看看有沒有緣生觀之人。”夜搖光覺得有必要盯着些,如果真是不知爲何被她驚醒,而導緻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少不得這事兒她就要插手,不由慎重的叮囑陌欽,“陌大哥,你千萬要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我知曉,搖光你放心。”陌欽颔首,“你們倆奔波了一整日,快去歇會兒。”
夜搖光點了點頭,就和溫亭湛回到了他們的房間,沐浴之後夜搖光也是有些累,看着被溫亭湛放在窗台上的小荷花,坐到近前,往這裏面暢遊的兩條小魚,伸手撥了撥荷花的花苞:“但願,我沒有因着你,而闖下大禍。”
“莫要多想。”後一步沐浴完的溫亭湛,從身後将夜搖光輕輕抱入懷中,“有些事該來的躲不掉,且你并沒有多做些什麽,那東西便就是被你驚醒,也隻能說是一個巧合。”
“我倒不是自責。”夜搖光還沒有這麽多愁善感,“而是我們修煉之人講究因果,那東西既然被我碰上了,這事兒不解決定然是沒玩。你可還記得尋夢之事?我極力的躲了,終究也是沒有躲開,爲着太子妃的解藥依然得去化解。”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現如今你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便是知曉日後繞不開,想要提前準備應付也是不能。既如此,又何必自尋苦惱?”溫亭湛轉過夜搖光的身子,俯身輕聲道,“走一步算一步。”
“你說的沒錯,至少我知曉它畏懼紫靈珠,暫時先不想這些,等我們避無可避,總會有解決之法。”夜搖光瞄了一眼花盆,就讓它們在外面再待一會兒,“我去歇息會兒,有點困。”
“我陪你。”
事實上,溫亭湛陪着夜搖光,他還未入眠,賈蘊科便到了,接到暗号的溫亭湛,看着在他臂彎内睡得香甜的夜搖光,輕手輕腳的站起身。
“你去哪兒?”溫亭湛一動,夜搖光就感應到,她閉着眼睛問。
“與聞遊說些事兒,你先歇息。”在夜搖光的臉上親了親,溫亭湛就走了。
夜搖光翻個身接着睡,溫亭湛去了沒有多久,就又回來摟着夜搖光休息。
所以夜搖光依然是在她喜歡的懷抱裏清醒過來,醒來看着半靠在床榻拿着一本書看得溫亭湛,便問道:“賈蘊科來了?”
“來了。”溫亭湛點頭。
爬起床穿衣裳,夜搖光看着已經黑透的天:“還以爲他要明日。”
“是小陽帶着他來。”溫亭湛解釋道,“路上出了點變故,好在這次小陽去接應,否則賈蘊科兇多吉少。”
剛剛穿好衣裳的夜搖光擡眼看着溫亭湛:“他們用了同道中人?”
衛茁的功夫這兩年越發的了不得,就連金丹期的修煉者都可以應付,如果不是請了動術法之人,何須乾陽出馬?
“嗯。”溫亭湛點了點頭旋即道,“這人應當與賈家的祖墳有關,小陽抓了一個活口回來。”
“喲,長本事了?”夜搖光立刻洗漱,然後拉着溫亭湛去看看活口,卻沒有想到乾陽抓回來的根本不是一個宗門之人,而是一個魔門中的人。
“師傅,我厲害吧?有沒有獎賞?”看守着自己戰果的乾陽,一看到夜搖光就忍不住湊上前去求表揚。
“嗯,終于辦了次人事兒。”夜搖光一把将乾陽給推開,她冷冷的盯着這個渾身魔氣的修煉之人,蹲在他的面前,指尖一繞,細長的針随着她手一揮,就點在了他的身上,那垂着頭的人也就緩緩的舒心。
感覺到自己被束縛,掙紮了兩下就盯着夜搖光。
“說吧,你是何人?爲何參合俗世之事?”夜搖光問,“又是爲何人辦事兒?”
那人面無表情的垂眼。
“不說?”夜搖光揚眉,她細長凝玉一般的兩指撚着紮在他身上的針,兩指輕輕一動。
那人頓時臉色一白,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臉上的肉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還嘴硬?”夜搖光冷哼一聲,她轉動針的幅度加大。
“啊——”一個大男人,一個修煉的大男人痛的驚叫起來。
沒有知道他承受着那種每一根筋都仿佛被一點點的挑斷的劇痛:“我……說!”
夜搖光這才收了手。
他粗喘着氣:“我們是魔宮之人,是魔宮執法長老派我們而來,可我們并不知道原因,隻是聽命行事,也不知爲何長老要讓我們插手凡俗之事。至于是爲何人辦事,我們都在聽從浙江布政使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