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夜搖光聽着有些不對勁,“你說你偷跑出來不傳信給我,是害怕你小叔發現,這會兒又說你小叔失蹤了,難得不自相矛盾麽?”
單凝绾有些猶豫,最後才開口道:“小叔不在時,小叔的暗線都是福安王握着。”
“你說的他,不是你小叔,是福安王啊。”夜搖光這才恍然,見單凝绾點了點頭,她了然之後就看向雷婷婷,“你又是什麽緣由?”
雷婷婷在溫亭湛外放的時候選擇留在帝都明睿侯府,她很誠懇的對夜搖光說人言可畏,以往她呆呆傻傻沒有人說是非,但她現在好好的一個待嫁姑娘,跟着溫亭湛和夜搖光住着,難免會有閑言碎語。她倒是無所謂,她是不希望溫亭湛和夜搖光一片好心的照顧她,卻換來流言蜚語,而且她也沒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夜搖光的事情,留在帝都也可以看着宅子,這一住就是一年的光陰。
“我……”雷婷婷吞吞吐吐,頗有些不想啓齒。
單凝绾看不下去,最後代替雷婷婷說道:“婷姐兒在帝都,本來和關昭都解開心結好好的,結果關昭之前那一幫狐朋狗友,竟然在婷姐兒去書院給關昭送衣裳的時候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關昭知道之後,要去和他們拼命,被婷姐兒給攔下,婷姐兒覺着她若是留在帝都,這樣的事兒難免會在發生,于是就想來尋侯爺和夫人,爲了捎上我,所以才……”
“才一起偷跑是吧?”夜搖光唇角抽了抽。
“夫人要怪就怪我吧。”單凝绾态度良好的低頭認錯。
“不知天高地厚,這次若非薛大及早發現你們兩走了追了上來,你們兩指不定被人拐賣去了肮髒的地方!”夜搖光想想就來氣。
可饒是薛大追上來及時,也隻是堪堪救了他們兩,連錢袋子都丢了,又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時間也沒有聯系上衛荊,三人很是走了不少山路,吃了不少苦頭,差點死在荒山裏。若非薛大走前讓宜芳送信給衛荊,衛荊收到信之後立刻派人去尋找這三人,後果不堪設想!
看着兩人低着頭不發一言,愧疚的絞着繡帕,夜搖光也不忍再多做苛責,畢竟是沒有出過門的姑娘家,涉世未深,哪裏知道那麽多的人心險惡,水邊說了幾句,就讓他們去歇息。
到了晚間溫亭湛會來之後,夜搖光才将這件事告訴溫亭湛,末了問道:“單久辭失蹤了,你知道麽?”
“從蒙古回來之後倒是收到了消息。”溫亭湛點了點頭,旋即頗有些吃味的看着夜搖光,“怎麽?搖搖你關心他?”
夜搖光翻個白眼:“我當然關心,我關心他是不是又在起幺蛾子。”
溫亭湛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這次你可是冤枉他了,他是真的失蹤。”
“爲何?”夜搖光正色問道。
夜搖光覺得單凝绾千裏迢迢跑來,絕對不是爲了躲避逼婚這麽簡單,她是個聰明的姑娘,肯定隐隐知曉了什麽,隻不過白日裏當着那麽人的面不好說。少不得單凝绾肯定要求他們救單久辭,說實在的夜搖光真心不想救。
但不說之前她欠着單久辭一個恩情,就說黃彥柏和單凝绾的糾葛,她和溫亭湛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單久辭鬥,兩個小輩都不會插手,但牽扯到其他人的介入,威脅到了他們任何一方的性命,夜搖光相信黃彥柏和單凝绾都會爲着他們去求對方。
想到這混亂的關系,夜搖光還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我們和單久辭,怎麽就成了窩裏鬥,有了外敵,還得一緻對外了呢?”
“這就是人生的不可預料。”溫亭湛也是輕笑道,“我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和單久辭竟然有了這樣的牽絆,這事兒還真不能坐視不管,否則彥柏和單姑娘隻怕會有心結……”
夜搖光洩氣道:“你肯定早就知道,你快說說單久辭那麽個聰明的人,怎麽就失蹤了?誰能夠算計得了他?”
“論算計……”溫亭湛指着自己,“這世間隻怕隻有你夫君我,才能夠讓他吃虧。”
“臭美。”瞅了溫亭湛一眼,夜搖光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單久辭不是被算計?”
不是被算計,那就是被絕對強悍的武力給壓制!
單久辭身邊不說隐藏的高手,就連修煉之人都,那麽這個絕對的武力,絕對不會是尋常凡俗的力量,他們怕是遇上了強大的妖魔鬼怪……
“那就兇多吉少。”妖魔鬼怪這東西抓人,從來不管有什麽牽扯不會考量不會猶豫,逮到就開餐。單久辭就這樣死了?夜搖光怎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吉兇現在還不能定論,不過單久辭沒有那麽容易倒下。”溫亭湛搖着頭道。
“他在何處失蹤?”夜搖光又問。
“我也不知,是陛下派了他去江南,不知是爲着何事,他應該是在杭州失蹤。”溫亭湛自然不會放棄盯着單久辭的一舉一動,一回來知道之後就在查,但也隻查到蛛絲馬迹,隻怕陛下也正焦急着單久辭的去向。
“江南的水很深。”既然是興華帝秘密指派,隻怕是爲着官場上的事兒,别看他們現在又是蒙古,又是西域,又是南久王的雲南,但隻要比起來,江南那一塊地才是最亂,最讓人頭疼的事兒。
“正是因爲江南的水深,這一把便是不爲着單姑娘和彥柏,我也得拉。”溫亭湛凝眉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揚眉:“你的意思是,若是單久辭這事兒沒有辦好,那陛下很可能在你解決完這裏的事兒之後,把你調任到江南?”
“若是搖搖,搖搖會麽?”溫亭湛不答反問。
會,當人會!就連單久辭都解決不了的毒瘤,隻怕隻有溫亭湛可以一試,不止是興華帝,都會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