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抱着丢過來的衣裳,還來不及阻止,夜搖光已經出了屋子。
金子趕快遁,它已經修煉出眼色來了,這個時候留下來準會被小氣的男人殃及。誰讓它看到了他吃鼈呢,哦呵呵呵~~~~
好在吃飯的時候,夜搖光還是對溫亭湛和宣開陽一樣的照顧,沒有給溫亭湛臉色,待到用了晚膳,溫亭湛又要去忙積壓的公務。夜搖光拿着給廣明做的小衣裳,在一旁陪着做功課的宣開陽。
直到宣開陽做好功課,洗漱上榻休息之後,夜搖光才離開屋子,其實天色還早,她把東西給了宜薇,就獨自一個人去了書房。
看到夜搖光來了,溫亭湛将手中的東西放下,目光詢問的投向夜搖光。
“阿湛,你生氣了是不是?”夜搖光上前,雙手撐着下巴,隔着案桌看着他。
溫亭湛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沒有說話。
看到他這别扭的小模樣,夜搖光不由一樂,旋即繞過案幾,從他身後圈住他的肩膀,下巴擱在他的另一邊肩頭:“開陽他隻因爲太想念我,才會一時情不自禁。我呢,曾經生活的世界,是個和這裏完全不同的世界。”
難得夜搖光主動提及曾經,溫亭湛頓時認真的聆聽。
“在我那兒啊,十歲還真的是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孩子要到了十八歲才算長大……”夜搖光輕聲細語的對着溫亭湛将那些過往說來,這個時代是不通的,溫亭湛心裏不舒服,絕對不是占有欲的緣故。
在這個十五歲可以成婚的時代,十歲已經算是青年的位置。男女八歲不同席,八歲就有男女大防,所以宣開陽親了她一下,溫亭湛才會這樣的介意。夜搖光不會因爲自己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就理直氣壯的覺得沒有錯,不顧及溫亭湛的感受,因此,她才會認認真真的來向溫亭湛解釋。
“因着這個緣故,我平日裏也是是不是親親開陽的小臉,他才耳目渲染的将這個習慣學了去。我現在知曉這不好,但你也不要苛責他,我以後改正,他也一定會跟着我改正的。十歲的少年,他的心正是茫然不知方向的時候,若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正确的引導,就會導緻他成長的過程某一方面變得偏執。”夜搖光半是撒嬌半是商議的口吻,“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如此了。”
“搖搖……”溫亭湛執起她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吻,漆黑的眼眸愉悅的看着她。
溫亭湛的心裏這一瞬是真的很開心,很多人不理解他和夜搖光十年如一的蜜裏調油,很多人都認爲他娶了夜搖光,一直在爲她勞心勞力勞神,就連蕭士睿私下都曾經問他累不累。
但他真的一點不勉強,他是不累的。人活着需要所有堅持和執着,才會充實。看似他因爲夜搖光的緣故卷入了不少是是非非之中,但夜搖光又何嘗不是因爲他的事情來回奔波?比如這一次的漠北之行,也是因爲他着眼蒙古的緣故。
夫妻之間若都不能相互扶持,那将是多麽可悲的事情?
可真正讓他不累的是夜搖光的性格,她不會死不認錯,不會不顧及他的感受,不會仗着他對她的包容和深情而有恃無恐。她也用着心對待着他。他的心從來沒有在夜搖光這裏累過,得到的永遠是溫暖、驚喜和歡樂。
“是不是很感動啊?你取了我這麽善解人意的妻子?”夜搖光一揚下巴。
溫亭湛點着頭:“嗯,感動。”
“快去幹活吧你,我去沐浴更衣,等你來伺候我!”夜搖光很傲氣的甩下一句話就走了。
看着妻子遠去的背影,溫亭湛莞爾一笑,他覺得枯燥的公務處理起來也是蠻有意思,速度也越發的快,這就是他家小妻子口中愛的力量吧。
宣開陽明年下場考試的事情就這樣揭過,溫亭湛沒有提及,因爲夜搖光那一番真切的懇談,他倒不完全是吃醋,而是夜搖光的行爲可以理解,畢竟是上輩子二十多年的影響,并非這輩子十年就可以改變。但宣開陽生活在這個時代,就要适應這個時代的規矩,否則日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溫亭湛不忍心苛責妻子,又不能在妻子面前指責兒子,才想到這個辦法。
但既然夜搖光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并且擔保要改,溫亭湛自然也不想讓她連宣開陽都不能相伴,這樣她恐怕心會更孤獨。看來他是該努力,讓他家小妻子再生個孩子,到時候宣開陽也正好要去書院。
夜搖光對于溫亭湛一到晚上就格外的生龍活虎沒有多想,隻當是溫亭湛答應她,他們要準備生二胎,她的日子過得很惬意。她已經将蓇蓉和育靈花準備好,溫亭湛也在六月的時候将她需要的續魂香煉制出來。
現在就可以給宋山長續魂,但是續魂是個比較繁瑣的過程,不需要宋山長連續十日沉睡,才能夠将他的三魂七魄給虛好,夜搖光趁着一個休沐日請了宋山長來,商議之後決定在中秋書院放長假的時候給宋山長續魂。
在七月末的時候,夜搖光沒有想到單凝绾和雷婷婷會相攜而來。
“你們兩膽子倒不小,竟然連信都不傳給我一封就上路,若是在路上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夜搖光看着兩個灰頭土臉的姑娘,惱怒的呵斥。
“夫人,我被小叔的人看着,若是我傳信,他定然就知曉……”
“你小叔不是不講理之人。”夜搖光不等她說完,就不耐的揮了揮手,“先去沐浴,晚些在與你們兩計較。”
等到兩人洗漱換了新衣裳,又狼吞虎咽的吃了東西之後,夜搖光才冷着臉問道:“說吧,是何事讓你們兩這樣偷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