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住了禾也,夜搖光重新凝氣施展術法,但是天麟似乎被什麽束縛,它施展不開。地闆完全沒有被撐開,若是不将克松放進來,要是遇上了什麽危險可不好,夜搖光取出羅盤,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羅盤之上,羅盤在她五行之氣的催動之下,紅色的光芒一散一斂。
“阿湛,你帶着羅盤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出不同的地方。”時間有限,他們耽擱不起,隻能分頭行動,救克松下來溫亭湛是不能的,所以隻能她來。
“好,我這就去。”溫亭湛二話不說的接過羅盤,方才夜搖光已經在鄯善公主的屋子裏尋了一遍,一無所獲,那麽溫亭湛就從暗道尋着走。
夜搖光扭頭取出陰珠,她的指尖手訣變化,陰珠在她的控制下飛到了天麟的正下方,一縷一縷幽陰之氣交織着萦繞而上,仿佛水泥一般輕輕的将天麟撐開的一小個縫隙填滿,夜搖光指尖瞬息萬變,那凝聚的一層幽陰之氣,随着夜搖光雙手四根手指頭合攏,刹那凝聚到天麟之中,一團淺淡色的勁氣如水波一般蕩開。
就見到天麟一顫,它的刀刃有金色的紋路如同小蛇一般劃開,那股金色的光芒好似劈天之斧,一下子上方的地闆就在顫抖之中,被這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給撐開,裂口越來越大,等到撐開到可以讓人跳下來之際,夜搖光對克松喊道:“跳!”
克松跳下來之後,夜搖光五指在虛空一抓,陰珠和天麟都被她收了回來。
“我們去尋阿湛。”夜搖光走的時候不忘将禾也給拽走。這家夥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好,省得一個不慎他又起幺蛾子,又回到内殿,夜搖光看到禾也将鄯善公主的身體又放回了原位,隻是沒有棺椁。
夜搖光走到溫亭湛的面前,溫亭湛對她搖了搖頭,将羅盤遞給她。
握着羅盤,夜搖光指尖發緊,她知道時間恐怕已經過去一半,羅盤已經尋了兩圈,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迹,隻怕用羅盤是不行。
“侯爺是如何笃定傳送陣就在這下面?”雖然經過方才禾也的行爲,已經證實了傳送帶必然在下方,但克松還是比較好奇。
“汗王的腰扣。”溫亭湛分析給克松聽,“汗王的腰扣在上面被遺落,若是汗王從這裏走出去,再離開地下城,那麽他應當是以一種如釋重負的心态離開,他就不可能聽不到腰扣落地的聲音,不會将腰扣遺落。”
腰扣是綠松石,上方的地闆又是空心,落下去的聲音在寂靜的地方一定很明亮。因而,汗王的腰扣之所以會遺落在上方,并不是他不知道腰扣掉了,而是他無能去将之拾回來,那就進而說明,汗王必然是下來之後,就直接離開了地下城。
克松原本想的是父汗是從漠北不見,也許是從另外一個通道進入了這裏,而從這裏上去再離開了古城。
“還有一點。”夜搖光從懷裏取出冥曦的法器,扣在羅盤之上,“汗王就算僥幸尋到傳送陣,他也沒有能力啓動傳送陣。”
法器一代替羅盤的指針扣入羅盤之中,一股微妙神秘的力量就蕩開,旋即在羅盤之中一轉,尖端的部分立刻就指向了一個方向,那是鄯善公主遺體所在的地方!
夜搖光大喜過望,她想着既然溫亭湛笃定傳送陣就在底下,但是羅盤卻完全感覺不到,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什麽将傳送陣給隐匿起來,而禾也擅長的是禁咒之術,抱着僥幸的心理,夜搖光用了冥曦的法器試一試,卻沒有想到果然如此!
三人迅速奔過去,夜搖光對鄯善公主說了一聲得罪,就彎身将鄯善公主的遺體抱起來,放到禾也的身旁,她看着禾也:“鄯善公主爲了不讓病魔傳出去,可以不惜犧牲靈魂,放棄生生世世的輪回,她這樣的大義。你卻一片私心,将病魔放出去,你應該慶幸,慶幸你沒有等到真正的公主回來,否則她知道你所用的方式,你讓她千年的犧牲變得失去了意義,她将永遠無法原諒你。”
禾也的身子一震,他瞪着夜搖光:“你懂什麽!”
“我懂,我也曾做過一樣的選擇。”再沒有比夜搖光更能夠理解鄯善公主的人,“但我所愛,所愛我之人,從來沒有通過用傷害别人的方式來拯救我。因爲他們都明白,如果我的複活,背上了千萬條無辜的生命,甚至包括至親摯友,那我活着的每一瞬都是一種巨大的痛苦。與其生不如死,不如灑脫的撒手人寰。”
“你是永世不能輪回麽?”禾也的雙眸赤紅,鄯善她是永生不能輪回,他才會不惜一切想要将她給拯救回來,那些人與他們有什麽關系?爲何鄯善要這樣犧牲?樓蘭的子民都已經死絕,鄯善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她不會活得痛苦。
“你配不上公主。”夜搖光站起身,俯視着禾也,“你以爲樓蘭的人已經全部死去,公主爲天下蒼生而舍生是傻,像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永遠懂不了她内心深處的至高無上,一旦病魔傳出去,就會有人尋到病魔的來源。到時候你的所作所爲就會讓已經連一個子民都沒有的樓蘭古國淪爲整個天下人都唾棄、怨恨、責難與痛恨的對象,公主她是樓蘭的公主,她要保護她的子民,但是她保護不了,她僅能夠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保留世人對她國家的贊美和向往,這種精神的追求你這種人根本不知道犧牲的意義所在。”
說完,夜搖光也不再理會禾也,她算着時間,已經沒有功夫說再浪費。她轉身走到公主棺椁曾經擺放的位置,将冥曦的法器放在正中央,光潔的地闆很快就有精緻的八卦紋路浮現在他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