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略微偏了頭,看着被斬斷的雙手,他的身上幽藍色的火焰閃動,那一雙手又伸了出來,依然藏在寬大的袖袍之中。這才擡起頭幽幽的面朝夜搖光,它沒有再動,也許是知道夜搖光和溫亭湛不同。溫亭湛是凡人,它想偷襲很容易,但夜搖光修爲不低,且手中擁有可以克制它的法器。
雖然那道黑色的身影好似沒有動,但是夜搖光依然能夠感覺到兩道強烈存在的視線沿着她的胳膊劃過她的手臂,落在了她拿着法器頂着棺椁少女的手上。
沒有感覺到惡意,也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夜搖光深吸一口氣:“我們并非窺觊這裏面的任何财寶,相反我是想要将她遺失的九眼天珠送回來,你能夠聽懂我的話麽?你如果能夠聽懂,就點點頭。”
氣氛變得異常的靜谧,夜搖光三人都有些緊張,擔心和這個不知是何物的東西,完全沒有辦法交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搖光心一點點沉入谷底之後,那黑影才有些遲疑的點頭。
松了一口氣,夜搖光才一邊将手伸向克松,一邊道:“我們是爲了前年不慎闖入此地的一人,他帶走了九眼天珠,但是九眼天珠落入了他的腦海裏,我們無法取出,因此才想找到九眼天珠的主人。”
克松機靈的将那枚綠松石腰扣遞給夜搖光,夜搖光握着扔向黑影。
“就是這個人,你應該能夠從這東西的氣息上判斷真假。”
黑影筆直的擡起一隻手,那枚綠松石緩緩的飄到它的面前,它看了一眼,袖袍一揮,那東西又飛了回來,它點了點頭。
夜搖光抓住重新遞給克松:“既然你認出來了,我想他一定是你送出去的對麽?”
這道黑影應該是這個地方的守護者,夜搖光相信沒有人能夠輕易的從他的手中逃出去,元國師當年派了那麽多人進來,都沒有一個活着出去,蒙古可汗一個凡人,沒有他的許可,怎麽可能離開這個地方?
那麽問題來了,他爲什麽會放走蒙古大汗,又爲什麽讓蒙古大汗帶走九眼天珠,在往深一點想,爲什麽蒙古大汗會在漠北草原之中無故消失,落入西域這個地方?
“蒙古可汗是你抓到這裏,九眼天珠是你植入他的身體,你故意将他送出在西域邊境,是因爲你要用他吸引一個人來,一個你等待的人。”一直沒有開口的溫亭湛沉思之後出聲道。
夜搖光甚至溫亭湛都能夠感覺到黑影深沉的視線落在了溫亭湛的身上,看來是被溫亭湛說中了,不過這倒是能夠解釋得通,爲何蒙古大汗無辜失蹤,有爲什麽被安然無恙的送出去,而這道黑影又爲什麽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
漸漸的夜搖光感覺到黑影落在溫亭湛身上的視線越來越不善,她本能的一擋,将溫亭湛擋住:“我們不是你要尋的人,我們隻是爲了天下蒼生……”
夜搖光的話才剛剛說到這裏,那黑影蓦然就将目光從溫亭湛的身上撤出來,靜靜的盯着夜搖光,那目光看似沉靜帶着審視,但是夜搖光卻感覺到了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她腦子一懵,這東西到底是哪裏抽風,一會兒這麽看着她,一會兒這麽看着溫亭湛。
然而,令夜搖光沒有想到的是,那黑色的鬥篷突然滲透出星星點點的幽藍之光,在夜搖光的戒備之下,那星星點點的光芒彙聚成了一個透着藍光的人。他前面的頭發很短,帥氣而又幹練,額頭上微微有一片不算太長,恰好能夠遮蓋眉頭的劉海斜飛着,身後卻又捆着一把長發垂到了胸前,沒有劉海遮擋的半邊額頭上帶着一個似銀非銀像拉鏈形狀卻會反光的抹額,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似一望無盡的深海,透着藍寶石閃耀的光芒。襯得他過于白皙的臉多了一分與衆不同的美。
星星點點的光芒還在彙聚,從他的腰身到一雙大長腿最後是雙腳,他穿着有點像西方古老國家之中的騎士,一身雪白深棕色的腰帶,邁着穿着長靴的腿,他就那樣一步步走向夜搖光和溫亭湛等人。
夜搖光渾身的警惕升到最高,但是她卻沒有後退,因爲她現在唯一可以說話的籌碼,就是躺在棺椁之中這個安詳的美人,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夜搖光不由出聲何止:“你别過來,否則我就動手了!”
說着,夜搖光的手将法器望棺椁之中的女子逼近了不少,但那渾身跳動着幽藍色光芒,詭異的美男子卻一直幽幽的看着夜搖光,他的唇角仿佛還輕輕的扯出一個弧度,眼中是一種可怕的笃定,笃定夜搖光不會動手,依然無動于衷的從容走過來,直到與夜搖光隔着棺材才停下腳步。
“公主,永遠是人世最仁善的人。”這個詭異的美男子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出其的清朗好聽。
夜搖光一怔,就在這愣怔之間,就将那人出手快如閃電,他引動着幽藍色光輝的指尖如同變魔術一般,往夜搖光的面前一劃過,可惜溫亭湛對他戒備很深,在他說話的時候,溫亭湛就抓住了夜搖光的手,一把想要将夜搖光給拉開,但是夜搖光反應也不慢,她不願溫亭湛替她受難,在感覺到溫亭湛拉她的時候,她反扣住了溫亭湛的手,五行之氣本能的運轉,溫亭湛就将她拉偏了身,而自己也挺身而上,兩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一股無名的力量将他們給束縛。
“侯爺,夫人!”克松正要沖上前,就見那美男子另一手指尖悠悠一轉,那一股幽藍色之光,如同一根透明水做的繩索,又似驚濤駭浪,将克松給沖擊飛出去,最後将之捆在了牆壁之上,克松根本掙紮不開,對着這位神秘的美男高喝,“松開,不要裝神弄鬼,你到底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