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阿湛?”夜搖光連忙追問。
溫亭湛緩緩搖頭:“隻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說來給我聽聽。”夜搖光一下子也沒有睡意,拉着溫亭湛複又躺上床榻,依偎到他的懷裏。
溫亭湛伸手,動作溫柔的将夜搖光圈入懷中:“據我所知,單久辭不可能和妖搭上邊,他倒是認識了不少世外之人,但這些人他這一次都完全沒有動過。”
溫亭湛可是一直盯着單久辭的一舉一動,對于和妖接觸,單久辭不太可能單獨一個人去打交道,而他又沒有動用世外之人的人脈。那就隻能說明,這個妖至少不是和單久辭利益所趨。
“如果不是利益關系,怎麽可能會有妖爲人所驅使?”夜搖光原本以爲,是單久辭通過他背後的修煉之人牽線搭橋,才和妖物聯系上,溫亭湛既然如此笃定的說,單久辭這次沒有用上修煉者,那單久辭就絕無可能能夠讓妖物對他心甘情願的賣命,除非……
“難道有妖看上了他的美色?”夜搖光煞有介事的思考道。
溫亭湛的胸腔爆發出低低的笑聲:“若是有妖物圖了他的美色,估摸着已經早對他用了強,我想以單久辭的驕傲,不想盡辦法将之誅滅都不可能,更何況是再和它打交道。”
夜搖光想了想也覺得是,除非是如同尋夢那樣的最初是人,後期轉化爲妖,否則以妖的妖性,要真是看上了單久辭的美色,要麽這個妖已經挂了,要麽單久辭就妥協了,但怎麽看單久辭也還是很幹淨,沒有沾染妖氣的男人。這種事,應該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他們離開前不久才見過單久辭,和妖物有了染,是不能瞞過夜搖光的眼睛。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夜搖光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能是和單久辭無緣無故的妖物,多管閑事,非要來和我們過不去吧?”
妖物不可能動手前,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既然知道了還要來,那除非是修爲比她高出極多,但這樣的妖物,怎麽可能在金子的追擊下選擇逃跑?很顯然,這兩隻妖的修爲其實并沒有多高,至少對付他們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不然不會這樣遮遮掩掩。
溫亭湛的眼眸閃了閃,手緊了緊摟着夜搖光:“睡吧,該知道的遲早都能夠知道。”
“嗯。”夜搖光到底是懷了身孕的時期,瞌睡也是說來就來,閉上眼睛,就窩在問題的懷裏熟睡過去。
溫亭湛也跟着歇下,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夜搖光還在睡熟之中,輕手輕腳的翻身下榻,他先去了外間,研磨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叫了衛荊前來交給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這封信送到衛茁手中。”
等到衛荊領命下去,溫亭湛才折回身洗漱,看到夜搖光朦朦胧胧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又閉上接着睡,溫亭湛不由輕輕一笑。
“孩子他師傅!我又來看你啦,你近日可還好啊。”夜搖光是被這大嗓門給吵醒,她坐起身,腦子轉了轉,才想起來這是乾陽那個不靠譜的爹——乾兌!
這家夥從來是登門沒有好事,夜搖光才不信他真的是來看她,連忙起身洗漱。乾兌再行爲無忌,也還沒到明知道夜搖光還沒有起身,就闖入夜搖光房間的地步。
等到夜搖光洗漱完畢,一出門就看到乾兌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抓着自己一撮頭發,在數他的發絲:“咦,你不當和尚了?”
乾兌已經留了一頭半腰長的頭發,下巴還有一撮水滴狀的胡子,身上穿的是世俗的衣服,頗有些江湖俠客的模樣。
“和尚做膩了,我打算從良!”乾兌頗爲潇灑的将自己的頭發往身後一抛,故作風流倜傥。
夜搖光唇角抽了抽,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直接去了飯堂,溫亭湛命人給她留了早膳,夜搖光看着現在已經辰時正,不由問宜甯:“阿湛呢?”
“侯爺有事外出一個時辰,讓夫人醒來好生用膳。”宜甯将溫亭湛的話轉達給夜搖光,“侯爺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回來。”
夜搖光點了點頭,就提起筷子準備用膳,乾兌一下子湊上來:“孩子他師傅,做人不能如此小氣。”
夜搖光正餓着呢,不想和他費精神,于是給宜甯使了個眼色。宜甯給乾兌遞上了一雙筷子,又讓人多上了幾道點心。有了吃的,乾兌倒還算是安靜,等到夜搖光吃完之後,宜甯将夜搖光的安胎藥端上來。
那安胎藥是溫亭湛根據夜搖光的身體所開,裏面還加入了少量的人參精肉,一股子誘人的香氣,還沒有等夜搖光伸手去端,就被人先擡走。
乾兌端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眼眸精光:“孩子他師傅,有好東西,怎麽能獨享?”
“乾先生……”
“咕噜咕噜……”
夜搖光:……
還不等宜甯出聲阻止,說明那是安胎藥,乾兌就一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末了還擦了擦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好喝,這是什麽湯藥,還有沒有,再給我來一碗!”
宜甯都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這是侯爺開給夫人的安胎藥……”
“哦,安胎藥……”乾兌頓時回過神,臉色大變,緊緊的盯着夜搖光衣着寬松還看不出肚子的小腹,“她……她有了!”
然後一想到自己竟然喝了女人的安胎藥,頓時臉都綠了,迅速的跑向門外,想要将之催吐出來。夜搖光白了他一眼,讓宜甯從新去熬一碗。
等到夜搖光從新喝上藥的時候,溫亭湛都已經回來,這個時候乾兌也有些面如土色的走回來,夜搖光拉着溫亭湛坐下就問道:“說吧,你到底什麽事情追到這裏來,我可不認爲我們有叙舊的必要。”
“孩子他師傅,你怎生的如此冷漠。”乾兌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好歹我們也共同有一個孩子關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