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漆黑幽深的眸子落在夜搖光的身上,他清潤的聲音在夜風之中散開兩個格外動聽的字:“《輪回》。”
十二年,一個輪回。
夜搖光想到,這正是他們相守的第十二個年頭,這樣一回想,才知道他們竟然共度了四千多個日夜,不由心頭蓦然一暖。
氣氛如此甜蜜與和諧的時候,黃彥柏卻一臉驚慌的模樣沖了進來。
“你這是怎麽了?”夜搖光和溫亭湛都是緊張的看着他。
原本單凝绾今晚也來了,但是夜色較深,夜搖光就讓黃彥柏和乾陽一道将褚绯穎和單凝绾先送回去,以免對兩個姑娘的名聲不好,看着黃彥柏這樣心急火燎的沖進來,夜搖光第一反應就是他可能遇到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黃彥柏看了看聞遊他們,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蕭士睿和聞遊他們都是有眼色的人,對視一眼,蕭士睿開口道:“天色也不早,我們就先回去。”
溫亭湛也不挽留,親自送了他們出去,看着他們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折回來,回到院子裏,就看到黃彥柏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溫亭湛的琴,溫亭湛看了看夜搖光,才問道:“你方才大驚失色,是因爲這琴?”
“師傅,這琴你是從何處得來?”黃彥柏點着頭問道。
“這琴跟了我已經十二年。”溫亭湛回道,“是十二年前,搖搖贈我的生辰禮。”
“這是九幽魔琴!”黃彥柏面色凝重,“九幽魔琴,乃是魔族的至寶,比聖光球,比甯璎的血嬰劍,都要令魔族趨之若鹜。”
“九幽魔琴?”夜搖光目光落在琴上,“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它蘊含着魔之氣。”
“那是因爲它不是受魔控制之物,而是制造魔物的神器!”黃彥柏解釋道,“據說是遠古魔界始祖手持的兵器,我一直以爲是傳說之中的存在,并不真的存在于人世間,亦或者它應該在天界。”
“既然你不曾看到過,你如何确定?”夜搖光凝眉。
“我方才在外面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誘惑力,這股誘惑力來自于神魂,雖則我與這具身軀已經根脈相連,但他的心願未了,我到底還不穩,因而我能夠感覺到。我師傅……”黃彥柏立刻改口,“魔皇沐梓邪曾經對我說過,九幽魔琴,乃是遠古神魔時代的神魔之器,隻要它一動,十方魔物都會本能畏懼。”
方才他回來的時候,聽到了琴音,他的神魂頓時就生出了一股壓抑,也是因此他的臉色才會突然蒼白。不是被吓的,就是被震懾了神魂。
“這會不會對阿湛有影響?”夜搖光連忙一把抓住黃彥柏,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師娘别擔心。”黃彥柏看着臉色猝變的夜搖光,立刻解釋道,“這九幽魔琴雖然是魔族至寶,但是魔界始祖乃是神尊之體,這琴原是他擁有神位之時的兵器,因而我方才稱之爲神器,這也是爲何師娘感覺到不到魔氣的原因之一。這琴雖然能夠壓制萬魔,但它本身不是魔器。”
夜搖光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是她送給溫亭湛第一個生辰禮物,意義不一樣,如果給溫亭湛帶來了災難,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日後師傅盡可能的少彈奏此琴。”黃彥柏建議道,“若是這附近有其他魔修,定然也是能夠感覺到,他們定然會來争奪此寶。”
“我知道了。”溫亭湛應下,他也很慶幸,這十二年來,他因爲喜歡吹笛超越撫琴,極少觸碰,更因爲是夜搖光贈送,珍而重之的将它給束之高閣。否則,不知道要引來多少災禍。
“那這琴需不需要将之封印?”夜搖光仍然不放心。
“師娘,你這是關心則亂。”黃彥柏有些哭笑不得,“這乃是遠古神器,别說現如今的師娘,便是飛升之後的師娘,也無能将之封印。這琴隻要不動,就無人能夠察覺,我這不是跟随着師傅許久,也是今日才發現麽?”
其實之前還在陽珠之内時,黃彥柏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溫亭湛擦拭這把琴,當時看溫亭湛那模樣他就知道和夜搖光肯定有關,那時候他都沒有察覺到這琴乃是大名鼎鼎的九幽魔琴。
“好了,搖搖,别擔心。”溫亭湛連忙将夜搖光攔在懷裏,側首對黃彥柏道,“天色不早,你去歇息吧,我日後會加倍小心。”
“阿湛,将九幽魔琴放在我的芥子裏吧。”夜搖光猶自不放心的提議,這種危險的東西放到她的芥子之中,就算有黃彥柏忽略的地方,也能夠以防萬一。
“好,搖搖說什麽都好。”溫亭湛哪有不答應,恨不得什麽都答應她,隻爲撫平她心中的那一絲不安,見将九幽魔琴收入芥子之中,依然沒有之前喜悅的夜搖光,溫亭湛就牽扯她的手,“今兒是我生辰,搖搖還沒有贈我生辰禮呢!”
“走,我現在就給你。”夜搖光就帶着溫亭湛回了房間,今年給溫亭湛的禮物,依然是一套衣裳,這套衣裳是夜搖光最喜歡做的情侶款。
純白色的底,豔紅色的邊和翻領,上面銀絲繡了精緻的祥雲圖案,衣袍和袖袍上都是麒麟圖案,用的是一種泛着黃色的紅色,猶如火焰。
“喜不喜歡?”夜搖光展開在溫亭湛的面前。
“喜歡,搖搖到現在給我做的衣裳都不曾重樣。”他好幾次參加一些宴會,不少同僚都明着暗着打聽他的衣裳是哪家秀坊做的。
雖然隻是一件小事情,但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也是有虛榮之心,隻不過權利和财富激不起而已,但一扯到夜搖光,他就會變得格外的幼稚,便因爲旁人對她手藝熱切的目光,他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理滿足。
是她讓他成爲所有男人豔羨的對象,這種感覺比他自己努力站到高處,更讓他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