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手中的東西,夜搖光手指掐訣,将這東西的最後一股靈氣也渡入這一株荷花之中,肉眼看不到的五行之靈,繞過夜搖光的指尖,蹿入荷花的根莖,那翡翠一般通體瑩透的根莖變得越發明亮猶如熒光棒,順着根莖直竄而上。
就連在河面上船中的褚绯穎和單凝绾也看到一束綠幽幽的光芒蹿上來,兩個姑娘駭了一跳,在河水波動中還以爲是條蛇,好在那光一閃而逝,兩個被吓壞的小姑娘也沒有看到那光芒射入了荷花,原本隐藏在一朵朵盛開花中的荷花苞,幾不可聞的發出了噼啪之聲,緊緊包裹的花瓣,外面一層微微的松動了一些。
湖底的夜搖光看着掌心之中已經全然沒有了五行之靈的東西,由藍色變成了藍的發黑,有些铮亮的光芒,越發像一種金屬,她拿着這東西一個縱身而起,拂開無數的水花躍出湖面,一個飄旋就落在了船上。
“灼華姐姐。”兩個姑娘圍上去,褚绯穎看着夜搖光渾身上下都是幹爽無比,不由瞪大了眼睛,甚至伸手去夜搖光垂在胸前的頭發摸了摸,果然一點濕痕都沒有,“灼華姐姐,你身上竟然是幹的!”
“我懷着身孕呢。”夜搖光好笑道,“這河水寒氣重,我若是不用五行之氣護體,豈能随意下水。”
有五行之氣護體,水自然是碰不到她。就連和兩個小姑娘泡溫泉也是渾身五行之氣萦繞,這兩個還是姑娘,自然是不知道普通的孕婦不宜泡溫泉,溫泉的高溫容易導緻孕婦缺氧,就算不流産也影響胎兒。
她去泡溫泉的時候,單久辭安排的下人還特意提醒了她,不過兩個丫頭都在裏面,她又不是普通孕婦,就連管她管得極嚴的溫亭湛也沒有多言,她自然是不掃兩個丫頭的興,就當洗了個澡便是。
“要是我也可以修煉就好了。”褚绯穎豔羨的說道。
這丫頭念念不忘想要修煉,褚绯穎有沒有機緣修煉夜搖光不知道,但是她就算有機緣,機緣也不在她的身上,夜搖光裝作沒有聽見:“我們現在這裏等等,多采些蓮子。”
“嗯。”兩個姑娘都還沒有玩夠呢。
夜搖光将從湖底取出來的東西放入芥子之中,就用意念含着和溫亭湛他們一道打獵的金子:“你在哪兒?”
“我在山上,師傅想我了麽?”金子被夜搖光派來護着溫亭湛,就怕有些什麽妖物突然出現,但是它更想跟着夜搖光。
“想你作甚?讓阿湛他們差不多就回來,我和穎姐兒他們在湖面上,我這裏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讓他來接我,順便帶一個長身花盆。”夜搖光吩咐金子。
金子喔喔喔直叫喚,它認爲夜搖光發現的有趣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連忙将話傳給溫亭湛:“師爹,師傅讓你快去接她……”
其實金子老想叫溫亭湛師娘,但是它不敢,最後還是改了稱呼。
溫亭湛一聽,就對單久辭打了一個招呼,單久辭他們收獲頗豐,也出來打獵一個多時辰,聽了之後就都收工回去用午膳。
夜搖光帶着兩個丫頭采蓮子,兩個丫頭都惦記着炸荷花,根本對蓮子不感冒,夜搖光吃着蓮子是清甜,但她們并不太喜歡吃生的蓮子,因爲有些微苦,夜搖光也不勉強她們,她伸手将那距離被靈物滋養的荷花較近的幾個蓮蓬上的蓮子全部摳出來。
滿滿的雙手都捧不下,但也有些是不含着靈氣。将之用帶來的工具單獨放好,交給宜薇捧着,正好采完蓮子,就看到幾隻小船靠近,原來是溫亭湛他們幾個大男人全部來了。
溫亭湛的船一靠近,就将手伸向夜搖光,那一隻細長寬厚的手掌,剪開正午的光影緩緩的伸向她,仿佛鞠了一捧陽光在掌心,跳躍着碎光與溫暖。
夜搖光迎着明媚的日光,對着溫亭湛莞爾一笑,将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掌心。
五指緩緩的收攏,他握着她的手,堅定而又有力的将她一把拖入懷中,穩穩的隻是船隻輕輕的晃了晃:“金子說你發現了有趣之物。”
“嗯,那株荷花已經有了靈根。”夜搖光指着藏匿着的荷花,“隻可惜湖底的靈源已經斷了,若是将它留在這裏,就太可惜。萬物擁有靈根不易,我想将它帶回去,看看可有法子将它養起來。”
靈根,就連人都不是每個都天生就有,當初在老宅大笨熊也是因爲通了靈性,夜搖光才不忍将之殺害。這株荷花也一樣,在它靈源将斷之際遇上了她,這未必不是一種緣分,她姑且帶回去盡力一試。
“衛荊。”溫亭湛喊了一聲,“你下去給夫人将那株荷花連根拔起。”
“不行,衛荊不行。”夜搖光連忙攔下,“得我去。”
“你方才也下水了?”溫亭湛聞言審視的看着夜搖光。
夜搖光略帶讨好道:“你放心,我渾身五行之氣隔絕,湖底的寒氣侵不了身。衛荊的身上有着他的氣息,那荷花還極其脆弱,連根拔起本就有傷,再沾染了其他氣息,就更容易枯萎。小陽的五行之氣與水相克,他若是去一運氣就會傷了荷花的根莖。”
“讓金子去。”溫亭湛便道。
夜搖光嫌棄的看着金子:“毛手毛腳,别傷了我的荷花。”
夜搖光也不知道爲何,她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迫切,想要将這株荷花給喂養起來,小心翼翼的生怕有損,她兩世都沒有這麽想養一個活物的沖動。
望進妻子眼底,看到她的渴望,最終溫亭湛還是妥協,蕭士睿沒有來,避水珠從琉球回來之後,溫亭湛就已經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