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澎湖已經落入琉球之手,如今的求援,不過是琉球的誘敵之計,若是段大人執意要去,必然會損兵折将,因小失大!”溫亭湛沉聲,近乎一字一頓的對段拓道。
“溫亭湛,你若再敢多言,本官便以你危言聳聽,擾亂軍心爲由将你杖責一百軍棍!”看着面露沉思的将士,段拓站在戰船之上,對着溫亭湛厲聲指責。
“段大人,溫某身爲監軍,有監守護衛之權,我認爲此戰不可打,琉球意圖不軌,還望段大人以八閩安危爲重,切勿草率行事,中了敵軍的圈套!”溫亭湛據理力争。
“來人啊,将溫監軍押下去,無本官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人,若是他私逃,便以逃兵軍法論處!”段拓冷然的吩咐。
水師都是段拓的人,自然是聽段拓的命令,立刻上前押住溫亭湛,溫亭湛渾身一股真氣震開,兩個士兵就被震飛出去。
“溫亭湛,你敢違抗軍令!”段拓頓時大怒,從懷裏拔出火铳對準了溫亭湛。
“大人既然要關押溫某,溫某無話可說,可大人一意孤行,若是造成我軍傷亡,大人罪責難逃!”說完,溫亭湛很幹脆的轉身離開了戰船,他玄色的衣袍在夜風之中款擺,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祖邦,你留下看守大營,看押溫亭湛。”段拓的目光冷冷的一瞥,而後立刻大手一揮,根據他們打聽出來的情報,琉球派了二十多艘戰船偷襲圍剿澎湖,所以他帶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以壓倒性的優勢攻向了澎湖。
然而,他們的船隻行了一半,海上風霧大起,好在段拓在這方面是老手,并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并且給出了最及時最佳的應對之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澎湖。
尚翔根據尚玉嫣的建議,在澎湖設置了十來艘戰船,借助他們對海上風向和浪潮的熟悉,和段拓玩着躲貓貓的遊戲,目的就是爲了拖住段拓。而這個時候,琉球的全部兵力已經對準了金縣。
“姑娘,少爺被段拓軟禁。”
爲了不讓面上太難看,祖邦沒有将溫亭湛關押到營地的牢房,而是派了重兵在溫亭湛的營帳守着,不準溫亭湛出入。
已經回到驿站,睡到早日才醒過來,修煉完畢的夜搖光立刻就接到了衛荊的傳信,對此,夜搖光不甚在意:“早晚,有他們求着阿湛出來的時候。”
夜搖光很是悠閑的去用了早膳,又親自弄了些東西,提着食盒,以五行之氣溫着,提到了溫亭湛的營帳内,雖然不準溫亭湛出去,可沒有不準别人來看望溫亭湛。
“來,吃早膳,我做的。”夜搖光給溫亭湛做了一點面食,鮮蝦韭菜盒子和大骨頭湯,将營地裏送來,溫亭湛不曾動過的吃食推到一邊,把自己的遞給他,“我第一次做盒子你嘗嘗。”
“我記得這是陝西一代的特色吃食。”看着擺在面前,半月形,兩面都煎得金黃色的一個個,聞着一股子說不出的香煎味道,溫亭湛食指大動,拿了筷子在手上,也不忘誇贊一番自己家的夫人,“若是夫人不在身側,我指定要瘦成紙片人。”
“得了吧,你一貫不挑食,是吃準了我今兒會給你送吃的,所以才沒有動這些東西。”夜搖光的視線撇過桌上的飯菜,“要是我不在,你指不定已經吃飽喝足。”
“吃這些飽的是胃,吃夫人做的,飽的是心。”溫亭湛一口下去,表皮香脆,内裏有勁道,蝦仁和韭菜一葷一素吃起來格外的有味道,“好吃。”
“那就多吃點。”夜搖光伸手将大骨頭湯給倒出來,将小碗遞給他。
溫亭湛也不動手,依然拿着筷子吃,然後渴了就伸長脖子,就着夜搖光的手喝上一口湯,吃飽喝足之後歎道:“若是囚徒都有我這番待遇,那恐怕世人都隻願在牢内安度一生。”
“瞧把你美的。”夜搖光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你這也叫囚徒,人家對你夠客氣了,你也不看看你怎麽算計人家。”
溫亭湛逼得段拓将他給看押起來,就是一個逃脫罪責的借口。他畢竟是監軍,統帥被調虎離山,他留在營地,就得眼觀四方,這要無聲無息的讓琉球将金縣給奪取,陛下追究起來,他也是不得不負責。
如今,段拓将他看押起來,外面發生什麽事兒,自然他管不了,也無法知曉,無論是澎湖還是金縣的淪陷,都是段拓一個人的責任。
“技不如人,就隻能填坑。”這是夜搖光的詞兒,溫亭湛覺得挺有意思,今兒就用上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夜搖光瞅了他一眼,才問道,“你估計琉球要多久能夠拿下金縣。”
“憑他們的實力,要拿下金縣并不容易。”溫亭湛看着收拾東西的夜搖光,心裏有一種無言的滿足,“琉球的兵力有限,他們如此遠攻,其實是借助了天時地利人和,否則将會竹籃打水。段拓在得知琉球的大軍已經攻向金縣之時,他很可能會選擇去攻打琉球島!但,今日的風向,老天爺不會助他。尚家是選好了日子,而尚翔膽子不夠大,魄力不足,就算有尚玉嫣在一側,也無法說動他不顧琉球島,而孤注一擲攻打金縣。所以派到金縣的兵力恐怕隻有琉球的三成兵馬,金縣原就有駐兵和五衛兵馬,要想阻攔琉球入攻,十天半月是做不到,可三五日總是沒有問題,水師援軍從此處而去,加之近日海上重霧阻擾,也用不了一日。”
“但,你讓何定遠他們在金縣搞破壞。因此,用不了一日,金縣就會落入琉球的手中對麽?”夜搖光将溫亭湛沒有說的話說出來。
“夫人怎地如此看爲夫?”溫亭湛一臉受傷,“爲夫這叫做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