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期間,夜搖光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離宮宮宴之後,陛下徹查刺殺,在元奕的早有安排之下,明王府之中查出了苗女的痕迹。即便明諾将蘭縣之事如實道來,卻依然稍顯巧合。溫亭湛和夜搖光這個時候也做不到明哲保身,而是挺身而出爲明諾作證。
陛下對溫亭湛的信任也是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這樣放過了明諾,但此時大多數人跳出來,言辭之間不乏含沙射影意指溫亭湛這是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其目的更是被他們臆測得層出不窮,有人指溫亭湛有謀逆之心,想扶蕭士睿上位。當然這類人直接被興華帝給拖出去杖責,剩下的一批則是暗指溫亭湛急功近利,想以此來加大自己的功勞,這一點興華帝倒是态度暧昧,最後在朝堂上争論不休之際,興華帝一錘定音,讓溫亭湛去徹查這件事,自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果然是木秀于林,而風必摧之。你就沒有得閑過一兩日。”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夜搖光不由歎氣。
溫亭湛倒是依然雲淡風輕對夜搖光笑着:“我更喜歡另外一個詞兒。”
“什麽詞兒?”夜搖光納悶的看着他。
“能者遭人妒,庸者無人顧。”
夜搖光:“……”
見着夜搖光一臉無語的模樣,溫亭湛莞爾:“别擔心我,這事兒他們推到我手上,我也有份推波助瀾。”
夜搖光将手背貼在溫亭湛的額頭:“你閑的發慌了?給自個兒攬事。”
擡手抓住她肌膚細膩的手腕,拉下來在唇邊親了親:“我這是握住主權,也是爲了讓有些人明白,沒有那本事,日後有什麽事最好不要往我身上潑,否則……”
否則如何溫亭湛沒有說,可夜搖光看着他眼角唇角都是冷光,就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
“你打算如何做?”夜搖光不由好奇。
溫亭湛含着意味深長的笑:“嶽書意這枚棋子,該動一動了。”
嶽書意?夜搖光一怔:“你何時與嶽書意通過氣了?”
“我的話,哪裏及得上月九襄的話有用?”溫亭湛揚眉。
“月九襄她能夠平靜的面對嶽書意了麽?”就算嶽書意和邑德公主不是害死他們母子三人的真兇,可沒有他們,她們母子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仇人,也有主次之分。”溫亭湛握了握夜搖光的素荑,“有時爲了複仇,可以與虎謀皮,也可以認賊作父。就如萬昭儀明明恨着陛下,卻又要以身侍奉。現如今月九襄想要報仇,讓迫害她們母子的真兇被誅滅,就不得不和嶽書意合作。等到劊子手伏誅,再來清算他們之間的恩怨也不遲。”
說起萬昭儀,對于萬昭儀的做法,夜搖光真的是完全無法理解:“萬昭儀她到底圖什麽?”
親骨肉,親兄長都犧牲了,這真的超出了夜搖光,不,夜搖光覺得應該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被她欺騙!
“以前她圖的不過是爲仇家正名,爲仇家報仇。”溫亭湛唇角輕輕一勾,“現在她恐怕圖的是太後之位。”
對于萬昭儀的孤注一擲,溫亭湛還是能夠理解,畢竟她大勢已去,陛下因爲她更厭惡仇家,她不但沒有報得了仇,反而賠了自己。所以她不甘,才會有了這一舉動。
“太後?”夜搖光覺得萬昭儀真的是瘋了,“且不說她還能不能再懷胎,就算她真的懷了,她就能夠保證那是皇子?”
“哈哈哈哈,我的搖搖啊。”溫亭湛愛不能自已的将夜搖光抱到懷裏,“後宮那地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端看自己的手段。不過萬昭儀的确甭想再懷上龍種!”
“你不會是對她下了絕孕的藥吧?”溫亭湛的本事,真的是讓夜搖光越來越驚悚。
“這可不是我研制出來的東西。”溫亭湛一臉無辜道。
夜搖光滿頭黑線:“毒王不就是聽你的!”
頓了頓,夜搖光才反應過來:“難怪蚊子和士睿爲着萬昭儀的事兒都着急上火了,你還如此不痛不癢,原來你早已經有了安排!你竟然不告訴他們,讓他們現在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爲何要告訴他們?”溫亭湛細長漆黑的鳳眸微眯,“一個女人就能吓得他們自亂陣腳,成何大器?這一回我且讓他們長長記性。他們總是一而再的忽略女人的手段,早晚外放或是獨當一面時疏忽在女人的手上!”
萬昭儀他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防備,他早就說過她安心養胎,自然可以母子均安,如果她非要作死,禦藥房現在他還能伸得了手,自然要她付出血淋淋的代價。既然她不甘于平凡,小痛記不住,那他就讓她撕心裂肺的痛一次,讓她安生的活,她不要。那就生不如死的活!
“萬昭儀遇上你!”真是夠倒黴。
如果萬昭儀當真打着颠覆皇朝,做太後的美夢,那麽她的美夢注定要破滅。因爲她已經無法再做母親,雖然夜搖光覺得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太過于殘忍,可萬昭儀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母親!等到她養好身子知曉真相之後,恐怕會如遭雷擊。
她會甘心嗎?犧牲這麽大都得不到自己想要,不,她肯定不會甘心,所以她就會行動,她隻要一動就會往溫亭湛挖下的陷阱之中越陷越深!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萬昭儀确實有女皇的魄力和手腕,可惜她遇上了一個溫亭湛,就注定是一場悲劇。
蓦地,夜搖光忽的有些同情萬昭儀,不,是同情所有已經與溫亭湛爲敵以及以後即将與溫亭湛爲敵的人。
甩了甩頭,抛去這些奇怪的念頭,夜搖光問:“不說她了,元奕你打算怎麽回敬?”
“自斷雙臂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