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厚溫和的手在桌子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戈無音擡起頭看過去,撞進雲非離溫暖入心的眼眸,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卻用他的無聲的方式告訴她,他也能夠爲她盡他所能。
戈無音蓦然就綻開了笑顔,那一笑猶如冰花綻放,純淨無暇。
陌欽和溫亭湛見此,也是相對一笑。
既然溫亭湛都說了,所有的事情他已經開始布局。陌欽和雲非離也就不再擔心,他們都相信溫亭湛的本事。用了午膳,溫亭湛又去了山上一趟,不過并沒有見到夜搖光,也沒有再讓白奇通融,而是在外面靜坐了兩個時辰,才下山。
溫亭湛才剛剛走到院子,還沒有邁進房門,就聽到了一聲慘烈的叫聲,他迅速的朝着聲源飛掠而去,與此同時還有好多人也跟着他一道。
但他依然算是來的較爲早的人,還能夠看到屋子裏的情形。這一座精緻的院舍内,真是血肉模糊,整個屋子裏一地的血和肉,飛濺的範圍之廣,好似整個人炸裂開來一般。
“師傅,師傅,師傅——”這時候有弟子沖進來,旋即被驚動的鳳族長老門也紛紛趕來,自然有人将溫亭湛他們給疏散。
走出院子,就遇上了在外面并沒有進來湊熱鬧的雲非離等人。
“我方才聽人說,這是一位長老的院舍。”陌欽對溫亭湛道,“這位長老乃是合體期的真人。”
“合體期,在任何人都無知無覺的情形下死無全屍。”溫亭湛面色凝重。
“死無全屍?”戈無音大驚失色。
就連雲非離也是面色凝重,也許溫亭湛不夠深切的體會合體期到底是怎樣的修爲,可他們卻清清楚楚。到了合體期的修爲,竟然能夠隻發出一聲慘叫就死無全屍,那簡直可以讓所有宗門人人自危!
那是一種何等修爲才能夠辦得到,唯有渡劫期吧,就算是大乘期也不可能讓對方連一個反抗呼救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可鳳族隻有三個大乘期,并沒有渡劫期。
四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院子裏,察覺四周沒有旁人的氣息,雲非離才開口道:“這就是你的梯子。”
戈無音一陣疑惑的擡起頭。
溫亭湛颔首。
可戈無音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驚愕的看着溫亭湛:“這個合體期的人是你所殺……”
“咳咳!”雲非離輕咳了兩聲,“是制造出‘翳鳥蛋’的人所殺。”
戈無音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溫亭湛,不然她會被吓暈,不過她倒不是第一次看到溫亭湛将一個合體期的修煉者逼死,雲恒是一個例子。
“那你爲何誤導我?”戈無音不滿的瞪了雲非離一眼。
“并非我誤導你,這位長老的死的确和允禾脫不了關系。”雲非離解釋道,“允禾讓我們制造一個死人,就是梯子。允禾早就猜到兇手對鳳族的人恨之入骨,隻是不好下手,否則會露了馬腳。而我們設計出一樁命案,恰好就是給了這個兇手一個天賜良機,前後兩個人離奇死亡,此刻在鳳族人眼裏撲朔迷離,他們不會去懷疑是他們族内的人,甚至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宗門都懷疑這是沖着所有宗門來,兇手可以借此掩護自己。”
“速度太快。”溫亭湛沉思。
他的确是想要逼迫兇手動手,讓他露出馬腳,才會用了這樣的方法。
“你懷疑白奇。”陌欽疑問的話肯定的語氣,“你借口去看夜姑娘,其實是去盯着白奇。”
“嗯。”溫亭湛大方的承認,“他今日與我一直都守在洞府外。”
“是什麽緣由讓你懷疑白奇?”雲非離不解。
“是你的話。”溫亭湛擡眼道,“我曾說過,制造出‘翳鳥蛋’的人,必然是鳳族之内的人,且這個人擁有自由之身,白奇很符合。且,你說你幾年前曾救過他,而我幾年前與搖搖恰好路經泉州碰上一個‘翳鳥蛋’。”
“但時間不對。”雲非離解釋道,“我救白奇,在家父……之前,你去泉州在家父遇難之後。”
“還有就是白奇根本毫無修爲,他要如何殺死一個合體期的長老,還是用這樣可怕的方式。”戈無音也覺得不是白奇。
“能夠制造出‘翳鳥蛋’的人,再弄點其他東西出來也不是不可能。”陌欽解釋了一句。
“可長老死的時候,白奇和允禾在一起。”戈無音又道,“還根本沒有離開洞府門口半步。”
“也許我這一次懷疑錯了人。”溫亭湛擰眉道,“不過,他定然還要再行動。”
“他的目标是鳳族長老一級的人。”雲非離思忖之後道。
就算是‘翳鳥蛋’害死了其他宗門的弟子,所有宗門合攻而來,那也是拿鳳族的當權者問話,絕不會殘害無辜的門人。
“鳳族可還有七個長老,我們便是分頭跟着,也不夠用。”戈無音道,而且這些長老的修爲都在他們之上,别到時候人沒有跟上,反而被兇手栽贓成爲替罪羊,那才是冤枉。
“陌大哥你可否打聽到死的長老是何人,他與白鳴真君是否有淵源?”溫亭湛突然擡頭看着陌欽,“也許隻有理清了這裏面的關系,才能夠知曉兇手下一個下手對象。”
“好,我這就去打聽。”陌欽也一刻不耽擱的動手調查。
然而,還不等陌欽查出來,鳳族又有一位分神期的長老在夜間喪命,被發現的時候,他的身體被人用鐵錘之類的東西砸成了肉醬,唯有那一身鮮血淋漓的衣裳可以辨别身份,而鳳族的人尋遍了整個鳳來山也尋不到這位失蹤的長老,答案不言而喻。
一瞬間,鳳族人人自危,就連住進來的其他宗門的人也是寒蟬若驚,可這個時候他們卻不能提出離開,因爲每個人都有嫌疑,鳳族不會放人。
兇手殺人的速度太快,這些修爲高深的修煉者如同毫無反抗之力的白菜任人砍殺,完全出乎了溫亭湛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