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到溫亭湛去上朝之後,就早早的去南園準備,喻清襲等人也是先後不一的趕到,等他們來時,夜搖光已經讓人備好了用具。
和其他知曉今天要去打獵,穿了一襲騎馬裝的人不一樣,夜搖光今兒穿了一襲男裝,這還是褚绯穎第一次見到夜搖光着男裝,被夜搖光那英姿飒爽,風度翩翩足可亂真的裝扮迷得七葷八素。
“灼華姐姐,你爲何不是男子!”褚绯穎投去一個哀怨的小眼神。
“哈哈哈哈,穎姐兒也被灼華姐姐的男裝所迷惑。”卓敏妍笑道。
“還有誰與本姑娘一樣有眼光?”褚绯穎連忙好奇的八卦。
“那還是我們在白鹿書院,是我的同舍……”卓敏妍又開始八卦。
她說的乃是陳臻兒,在書院的時候陳臻兒就利用陳夫子的便利一直纏着夜搖光,沒少讓溫亭湛吃飛醋,直到夜搖光主動坦誠身份,陳臻兒還爲此抱着她大哭了一場,一度不相信她是女孩子。
“哎,可惜我年歲小了。”褚绯穎非常懊惱,她今年才十四歲,夜搖光讀書那會兒,她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哪裏有機會去書院,現在去書院,夜搖光他們早已經不在,錯過了多少樂趣。
“這也不是你我能夠做得了主的事兒,好在如今也與灼華姐姐遇上了。”單凝绾安慰褚绯穎,側首對夜搖光道,“灼華姐姐打算帶我們去何處圍獵?”
“就去前面的後山。”夜搖光一夾馬腹,當先而行。
南園是建立在皇家圍場的下方,但皇家圍場這山脈特别的大,延綿起伏不斷,靠近夜搖光宅子這方一側也有一座不大的山脈,并沒有圈入圍場,而且由于在圍場的外面,路修建的非常的好,騎馬可以到半山腰。
到了半山腰,就将馬兒拴在了路邊,留了下人看守,夜搖光帶着褚绯穎他們,一人隻帶了一個下人,除了夜搖光帶了宜甯和宜芳兩個。
夜搖光尋了一個地方,簡單的布置了一個陣法,吩咐宜芳:“你留在這裏和他們一起搭建帳篷,準備柴火。”
“是,姑娘。”
然後,夜搖光就帶着躍躍欲試的褚绯穎等人進入了山林:“這個月份,山林裏蛇類比較多,你們把這個香包挂上。”
“這個香包好香。”褚绯穎忍不住多聞了兩下。
“這個不适合人多聞。”夜搖光拉住她的手,“是阿湛配的香料,有驅蚊避蛇之效。”
幾個丫頭擺弄了一下就挂在腰間,夜搖光讓她們不得分頭行事,得緊跟着她,爲了以防萬一,還讓金子大樹之巅的高空看着她們。
“灼華姐姐可是說了,要是獵不到獵物,咱們呀午間和晚上可得餓肚子,小姐姐們,我們可得加油。”褚绯穎是所有人當中最小的一個,“那我們就來比比,今兒誰獵的最少,誰晚上負責烤肉!”
“好,不要以爲你年紀小,我們就讓着你。”喻清襲也頗爲爽利的說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褚绯穎就背着弓箭先走一步。
其他幾個人也跟上,一下子就隻剩下夜搖光和羅沛菡,夜搖光走上前:“雲舒,我們去那邊坐坐。”
夜搖光選擇了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可以看到褚绯穎他們活動的範圍坐下,羅沛菡也緊跟着她坐下:“灼華姐姐,你有話與我說?”
“雲舒,你近日都心事重重的模樣,你知曉麽?”夜搖光問道。
“灼華姐姐。”羅沛菡低着頭喊了一聲,擡眼時眼眶已經泛紅。
“這是怎麽了?”夜搖光問道。
“灼華姐姐,我前些日子遇上了一個道士。”羅沛菡聲音有些顫抖的哽咽,“他說我命中無子。”
夜搖光臉色一變。
“灼華姐姐,你爲我算算命可好,求你了。”羅沛菡眼淚落下來,目光滿是信奈與渴求。
夜搖光的心裏翻起滔天怒火,命中無子這樣的天機豈能夠随便洩露,大街上人來人往,那個人沒有一點黴運和坎坷,幹他們這一行的人,從來不會見一個人就特意去看人家的面相,窺探天機也是要承受代價。誰也不會閑着沒事幹拿自己的壽數開玩笑,風水師的五弊三缺誰都明白。
他們極少會主動尋人去幫人排憂解難,都是等人找上門。能夠讓他們主動尋上門,那必然是有所圖。夜搖光心裏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元國師的人脫不了幹系。
是算準了羅沛菡不敢将自己命中無子的事情張揚,不會尋到她的頭上,是打算握住羅沛菡,從而達到控制聞遊的目的,手已經開始往溫亭湛身邊人伸了,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一想到昨夜萬昭儀的話,夜搖光的拳頭就握得咯吱咯吱響。
“灼華姐姐……”看着夜搖光許久不出聲,面無表情的模樣,羅沛菡的心一咯噔,她有些小心害怕的問道,“灼華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和蚊子成親前我就知道。”事到如今,夜搖光也不打算再隐瞞,看着瞪大眼睛,很受傷的羅沛菡,夜搖光又道,“不僅我知道,蚊子也知道。”
羅沛菡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夜搖光一把扶住她,一股五行之氣灌入她的身體,神智清醒的羅沛菡眼淚止不住的奔湧:“爲何……”
爲何所有人都知曉,卻要隐瞞着她一個人?
“這是蚊子的要求。”夜搖光輕歎道,“你們大婚前,聞姑姑拿着你的生辰八字給我,原本是怕你和蚊子八字相克……聞姑姑有悔婚的心,是蚊子不願退親。”
“少謙他……”羅沛菡的顫抖着煞白的唇瓣,她伸手捂住嘴。
“你們成親四年了,你應當知曉蚊子爲何當初沒有退親,他是真心誠意的要娶你。”夜搖光輕聲道,“這四年他待你如何,你心裏明白。”
羅沛菡搖着頭,落着淚,她說不出一句話。
正因爲他明明大婚前就知曉她命中無子,卻還娶了她;就因爲他明明知曉她命中無子,還依然對她一心一意,她才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