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王體内的鬼兄弟那一雙幽綠的眼睛靜靜的看了他們夫妻一眼,旋即勾唇道:“若是我隻給溫夫人今夜一次機會,又當如何?”
“呵!”溫亭湛冷嗤的笑道,“這是你與甯安王之間的恩怨,與我們夫妻二人無關,若是你的良知隻有這樣一瞬,那也是你的權利。”
甯安王站起身,深沉的看了夜搖光和溫亭湛一眼,不發一言的離開。
等到他走了之後,夜搖光才問:“你爲何要阻攔,其實今夜也行。”
“不是時候,我不想讓你暴露。”溫亭湛面色凝重道。
“你是覺得找上甯安王的人可疑?”
其實夜搖光也有些懷疑,他們才剛剛察覺到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着很多事情發生,目的就是爲了颠覆皇朝。而甯安王便尋上了門,就夜搖光所知,任何正統修煉者都不可能允諾甯安王讓他們共存,亦或是費盡心力給甯安王的鬼兄弟重塑真身,這是極大的罪孽。
這世間哪裏有那麽多的邪門邪派,又恰好看上了甯安王。幫助甯安王的目的在哪裏?無非是甯安王乃是親王,是陛下的親子,手握重權。
“應當是他們。”溫亭湛點頭,“他們既然已經尋上了甯安王,必然是時刻掌握着甯安王的動靜,今日甯安王來尋了你便解決了甯安王身體裏的鬼,他們自然會懷疑你。雖則你的身份不是秘密,可現在還不是讓他們知曉你是他們勁敵之時。且,我也想多留一留他。”
“你是打算與甯安王合作,讓甯安王做棋子,将背後的人引出來?”夜搖光立刻就明白了溫亭湛的心思,于是皺眉道,“他可信嗎?”
甯安王的那個鬼兄弟,在夜搖光看來是一個矛盾體,而且随時可能抽風,再加上他很可能有些痛恨皇權,宛妃若不是爲了權勢,何至于在他出生之時就弄死他,夜搖光覺得留着他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隻要有甯安王在一日,他就可以掌握。”溫亭湛笑道,“他今日願意爲甯安王而被你超度,足以證明甯安王于他而言分量極重。”
“好吧,我相信你看人,不,看鬼的目光。”夜搖光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時辰不早,早些歇息吧,你明日還得啓程。”溫亭湛溫和的對夜搖光叮囑之後,将夜搖光送回房,而後去了書房。
夜搖光又借着月光做了會兒針線,恰好将溫亭湛的一條腰帶做好,整套衣裳擺出來,看溫亭湛似乎還沒有打算熄燈睡覺,于是将衣裳交給了守夜的宜甯,吩咐她明日給溫亭湛洗過熏香之後交給溫亭湛,順便讓她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熄火,讓人給溫亭湛弄點好克化的夜宵。
等到親眼見到王一林給溫亭湛将夜宵送進去,夜搖光才歇下。
第二日一早,夜搖光就帶着從溫宅趕來的連山一起去了戈霧海,溫亭湛親自送他們出了大門,乾陽癟着嘴一臉不高興。
“好生在家裏等着,過幾日與阿湛一道來尋我。”夜搖光不由叮囑他一聲,“最近帝都不太平,阿湛若是不在,你盡可能别出門。”
其實把乾陽留下,夜搖光也更安心一些,乾陽修爲不低了,對方雖然有修爲比她還高的人,可這是帝都他們既然選擇藏在暗處,定然是不敢鬧出大動靜,就讓乾陽保護着溫亭湛也好。
吩咐完,夜搖光看了溫亭湛一眼,就帶着金子和連山出了城門,在京郊之外才放出天麟,帶着一人一猴飛向戈霧海。
從帝都到戈霧海有足足三千裏的路程,夜搖光到了練虛期,也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才到了戈霧海,由于夜搖光早早就已經去信給了戈無音,所以她才剛剛落入戈霧海的島嶼之上,作爲準嫁娘的戈無音就迎了上來。
“搖光,你可算來了,我從收到你的信,就在每日期盼你快點來,你可算是讓我好等。”戈無音瞪了夜搖光一眼,就親密的挽着她,帶着她進入了戈霧海。
一路行來,夜搖光終于明白爲何叫做戈霧海,因爲這座島嶼的四周,即便是夜晚,也可以在燈光之下看到萦繞的濃厚的黑霧。而且越發的深入,絲絲缭繞的霧氣就越發的密集。并且夜搖光竄梭其中,卻發現這些霧氣之中含着好幾重陣法,戈霧海雖然不像緣生觀以及缥邈仙宗那麽險峻,但是要入侵是真的很困難。
越過外面茂密的霧林和山林,就看到以白色基調建築的戈霧海,房子一排排都是呈圓形,進入了内部,就看到一個類似于廣場的地方有四根類似于獠牙一般的大柱子彎弧的戳上雲霄一般。
“這是教武場,戈霧海的弟子每一年都要比試,高輩分的弟子随時在變化,這是爲了保證戈霧海弟子的修煉水準。”戈無音給夜搖光介紹着,然後指着教武場的背後,“那一座塔,是我們戈霧海的定海塔,裏面供奉着戈霧海先祖的靈牌,還有戈霧海千年歲月的财寶,隻有宗主才可以入,便是我祖母宗主夫人也不可闖入。”
“那塔倒是很好看。”有點像泰式佛廟,白色的圓形,金色的描紋,而夜搖光感受到一股強勁的力量似乎在裏面運轉。
“我有一次聽我祖父醉後說,裏面似乎有水靈珠。”戈無音湊近夜搖光的耳邊低聲道。
“你也不怕我起了壞心思。”夜搖光白了她一眼,難怪她覺得這股力量很舒服,并且和她似乎有那麽一點若有似無的牽扯,原來是七靈珠之一的水靈珠。
“你會稀罕水靈珠?”戈無音不以爲意道,自從發生了蓬萊島的事兒後,夜搖光的身上有紫靈珠的事兒他們這些人都知曉。紫靈珠乃是七靈珠之首,擁有紫靈珠就根本不需要水靈珠。
“寶物誰嫌多?”夜搖光的話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因爲她看到三道身影緩步而來。走在中間的正是在緣生觀,夜搖光就見過的楊菁菁,她小腹高聳,身後跟着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