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按部就班的過着,但是當天下午,溫亭湛回來之際,夜搖光一靠近就問道他身上的血腥味,定眼一看,在他的袍角上發現了血迹,血漬将深色的朝服染出一抹深痕。
“你可有受傷?”夜搖光連忙關切的問道。
“沒有,這是别人的血迹。”溫亭湛握着夜搖光的手,低聲道。
“先去沐浴。”既然沒有受傷,有什麽事等溫亭湛換了衣裳之後再問。
于是拉着溫亭湛進了屋子,早就已經給他備好了熱水,還有她上午做好,中午洗過,剛剛幹了的嶄新貼身衣物放在他換洗的衣衫旁邊。所以,洗完澡穿衣裳的溫亭湛看着嶄新的衣服,唇角也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穿戴一新的溫亭湛到了飯堂,就看到夜搖光在給他盛着湯,當他坐下時就遞到他的面前:“就猜到你也快了,快嘗嘗我用骨頭頓的綠豆湯。這天氣漸熱,綠豆可消暑氣。”
溫亭湛自然是不客氣,端起碗就痛痛快快的吃了起來,帶着雷婷婷溫馨的用完晚膳,夜搖光照舊将雷婷婷交給了劉姑姑,一邊和溫亭湛散步消食一邊問道:“你終究還是驚動了他們。”
“全躍,是個足夠聰明和機警之人。”全躍便是那被關昭的狐朋狗友供出來的檢校官,“應該是從我将雷姑娘帶回府中,他就已經開始暗中觀察我,今日我去了一趟刑部和大理寺,他便按耐不住。”
“你去刑部和大理寺做什麽?”夜搖光好奇,爲何這就讓全躍害怕了?
“去查十多年前的舊案。”溫亭湛對夜搖光從來不藏着掖着,“你記不記得昨日葉輔沿的信中提到,雷副将生在貧寒之鄉,父親是個獵戶,他的一身功夫乃是跟着父親的一個至交好友所學,我打聽過雷副将的功夫,絕對是有門有派的正統功夫,葉輔沿去前我就吩咐他仔細查一查雷副将的父親,我擔心是上一輩的恩怨。可葉輔沿說雷副将之父乃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獵戶,且其性格老實憨厚,他不可能結識到這樣的朋友,故而我昨夜讓葉輔沿在查一查雷副将之父的平生……”頓了頓,溫亭湛拉着夜搖光在荷塘邊坐下,“故而我懷疑雷副将之父可能救了什麽人,這個人是爲了報答恩情,才傳授雷副将功夫。我今日特意去大理寺查了查三十年前甘肅的案件,發現雷副将家所在之處,乃是山賊猖獗之地。”
“你的意思是雷副将救了一個土匪,這個土匪還是個有義氣的土匪,他之所以私底下教雷副将功夫,是因爲他的身份不能露出來。”夜搖光立刻反應過來。
溫亭湛颔首:“我是這般推測,是與否等一等便知道。”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的午間,小乖乖飛回來,夜搖光用五行之氣給看起來累壞了的小乖乖梳理身體,并沒有拆開信封,而是等到溫亭湛散值回來。
葉輔沿這一次的來信,裏面很多信息都證實了溫亭湛的猜測。而結合溫亭湛在大理寺翻到的案底,他幾乎已經将整件事情給蹿聯了起來。當即,寫信給葉輔沿,讓他務必按照他的指示去尋一個人。
“事情到底是如何?”夜搖光并沒有想通個中關節。
“親者痛,仇者快。”溫亭湛給了夜搖光六個字,旋即将事情的真相還原。
原來三十年前甘肅蘭縣老狼山一帶是出了名的土匪窩子,土匪山賊遍地,且還不止一窩,但後來被一個老狼寨給統一了。雷副将的父親的确如同溫亭湛所料想的那樣救了一個土匪,還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老狼寨的二當家,這位二當家雖然身手不好,但是腦子好使。就是因爲他,老狼寨才崛起,可是把其他被降服的土匪窩都惹毛,沒有人不想弄死他。他也就是全躍的父親。
這位二當家被人給救了,寨子裏都是窮的無法了才去當土匪,自然是沒有金錢報答,随便打發一點那就是自己輕賤自己的性命,後來是老狼寨的大當家看上了雷副将,就親自傳授武藝給雷副将。大當家祖上是幹镖局,最後被官匪相幫逼的家破人亡,索性也做了土匪,自然是有家學淵源。但爲了不打擾雷家的生活,他們都不知道雷副将的師傅是他們口中談之色變的土匪頭子。雷副将的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在山上打獵,不幸被狼群圍攻而死,家裏一下子拮據起來,他的師傅表明了身份,要接他們孤兒寡母去寨子上生活,可誰知雷母知曉對方是土匪頭子,不但不同意,還當即和對方斷了往來。并且不準兒子接受他們的救濟,雷副将人小力氣小,雖然苦練功夫,但是由于母親想到父親的去世,死活不讓他進深山打獵,母子兩日子過得緊巴巴。
直到雷副将十五歲的時候,他的母親終于在過重的勞務和艱苦長期營養不良的生活中病倒,他當時負擔不起高額昂貴的醫療費,于是厚顔去了老狼寨求助,哪知他到的那日,他的師傅和二當家都不在,隻有尖嘴猴腮的三當家,知道他的來意可是好一頓羞辱。雷副将不堪受辱就自行離開,就在雷副将離開的第三日,老狼寨被甘肅的地方軍給剿滅了。
“應該不會是雷副将告的密吧……”夜搖光覺得一個不慕富貴,不奉權貴的血性男兒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對方怎麽說也是他的恩師。
“應該不是,不過我現在在查證。”溫亭湛歎了一口氣,旋即搖頭問道,“搖搖,你可知當初在甘肅揮軍剿滅老狼寨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