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搖光五行之氣的疏導之下,雷婷婷很快就得到了安撫,怯怯的看着夜搖光,夜搖光牽着她的手,對一旁從宮裏出來服侍她的劉姑姑道:“勞您送雷姑娘回去歇息。”
這個嬷嬷雖然不苟言笑,但雷婷婷卻能夠依賴她,像這種魂魄缺失的人,她們其實對善惡更加的敏感。
送走了雷婷婷,夜搖光側身對溫亭湛道:“線索不多。”
拉着溫亭湛就去了書房,她用她獨特的簡筆畫将雷婷婷記憶中最後的畫面細緻的勾勒出來,遞給溫亭湛。不但隻有一隻手,而且雷婷婷的記憶畫面非常的血腥,就連天空屋子仿佛都被血染了一般,已經不是高清的畫面,仿佛被血潑了一樣,很多東西都變成了紅色的點,包括那一隻手的前手臂尺側腕屈肌部位明顯有個特征都變成了豔紅色的一塊。
“阿湛,你說我們能不能詐上一詐?”看着凝眉的溫亭湛,夜搖光建議道,“我們可以對外謊雷姑娘已經被你治好,并且記得親眼看到兇手,隻是目前還沒有記清楚,我們可以将這幅圖加以完善,讓趙賄洩露出去,不信兇手能夠坐得住。”
“打草驚蛇。”溫亭湛搖了搖頭,不贊同,“若是這個兇手是一般的人,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但從他善後的冷靜沉着,一個多月以來對關昭等人的了若指掌和調查來看,他是不出則已,一出必中的人。我們這般做,一個不慎反而讓他更加安心,認爲我們也尋不出證據,若是将他逼急了,他會尋找第二個關昭,他在暗,我們在明。還關昭公道不能以另一條無辜生命爲代價,至少要等我們鎖定兇手,可以暗中監視之時,才能夠驚動他們。”
夜搖光聽了也點了點頭:“也不急于一時,等小陽回來再說也不晚。你明日還要早朝,早些歇息,别想太晚。”
“嗯,你也早些安置。”溫亭湛含笑點頭,然後就送了夜搖光回房。
雷婷婷就安排在她的旁邊,夜搖光這樣一則是怕雷婷婷在他們府中遭遇危險,這樣溫亭湛可是要擔責任,二是擔心雷婷婷這樣情緒不穩的人半夜會不會受到刺激,發生不可控制的意外,所以回房前,夜搖光将溫亭湛打發,先去看了看雷婷婷,用五行之氣将雷婷婷有些痛苦的情緒安撫一下,才悄聲離開回房休息。
次日,夜搖光依然早早的起床,給溫亭湛做了早膳,才去修煉。雷婷婷竟然一睡就接近中午,迷迷糊糊的起床,被劉姑姑待到飯堂和夜搖光一起用膳,雷婷婷仿佛很喜歡夜搖光,一過來就黏上了她。
“快吃飯吧。”夜搖光對雷婷婷也是很有耐心,見她連筷子都不會拿,就讓人給她弄了一把銀勺子,而後将她目光所及的菜夾給她。
“娘~~~”忽然,雷婷婷就擡起頭對着夜搖光喊了一聲。
險些沒有把夜搖光身後的宜甯給吓傻,夜搖光卻很開心,因爲受到驚吓的人會自我封閉,基本不會再說話,雷婷婷這一聲代表着她混亂的思維開始清明,而雷婷婷這樣喊她,隻不過是雷婷婷願意去翻閱的記憶,恰好有這一幕,而這一幕發生在她和她母親之間。
“雷姑娘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得如昨夜一般好生。”一直不曾開口的劉姑姑也開口道。
雷婷婷的事情牽扯很大,陛下将她接入宮中一則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二則是希望太醫院可以就近治療她。從雷婷婷一入宮就是劉姑姑在照顧她,雷婷婷在宮裏基本都會一天發瘋兩三次,晚上更是時常在夢中驚醒,然後大哭大鬧,吃飯也是不願任何人靠近,到了這裏才變得正常一點。
夜搖光看着眼前幹幹淨淨的一個姑娘,那麽漂亮的一個姑娘,若不是家中飛來橫禍,以她爹娘的性子,肯定能給她尋個穩妥的良人,而後平淡而後幸福的過完一生,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不由想到若是案子破了之後,她又該何去何從……
便更加細緻的照顧她,用完午膳,夜搖光陪着雷婷婷玩了一會兒,每當她遇到什麽情緒一有起伏,夜搖光就會用五行之氣給他疏導。直到午後,陸永恬上門。
“你今兒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夜搖光揚眉問道。
“小樞這話說得我好似無事不登三寶殿。”陸永恬嘟囔道。
“難道不是?”夜搖光反問。
“當然不是。”陸永恬堅決的否定,而後振振有詞道,“小樞去鳳翔府後,我可是三天兩頭的登門,就連允禾都嫌我煩,這小樞你好不容易回來,我總不能不識趣,否則允禾非修整我不可。”
“得了,嘴皮子越發利索。”夜搖光不耐道,“那你今日怎麽又不識趣了?”
“是允禾讓人給我傳話叫我輪值之後,來拿他書房的一幅畫,讓我去查一個人。”陸永恬道。
夜搖光當即明白,溫亭湛恐怕是要讓陸永恬去查那一隻手臂相似的人,先鎖定大緻的範圍,才能夠有進一步的行動。
于是夜搖光也不耽擱,就進了書房,這才發現溫亭湛竟然将她的圖完整化,而且對手臂上那一處還做了标注,疤痕、胎記更有可能是一個飾品因爲手舉起而滑落下來。反正推測很詳盡。讓陸永恬去查的人群方向也很明确,都是他身爲巡捕五營的人比較容易接觸的人。
才剛剛過了午膳沒有多久,夜搖光也不挽留陸永恬。然而,她前腳把陸永恬給送走,後腳又迎來一個人,這個人還不是别人,而是被溫亭湛算計的十分可憐的何定遠!
“溫夫人,這是溫大人需要之物,今日正好有空,便送了過來。”何定遠非常慎重的将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夜搖光,然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就告辭了。
看着何定遠走遠,夜搖光才将并沒有密封的信打開,竟然是關昭那一群人的詳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