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爺正在琢磨着怎麽把這個蛇蠍婦人給繩之于法,卻不知道他把家中權利放給寡婦太多,他前腳才将兒子帶着去另外看了大夫,後腳寡婦就已經知曉,于是和姘頭一合計,一不做二不休當晚就對高老爺下了毒手,高老爺到死的時候才知道寡婦的姘頭就是她的前夫,她的前夫原本就是一個賊匪,官府誤判死亡,寡婦剛剛嫁進門前夫就找了回來,這個寡婦自然心裏記挂的是前夫,但是又舍不得高府優渥的生活……
夜搖光聽了也是輕聲一歎,高老爺真是她兩輩子遇到最倒黴的人。爲什麽說富不過三代,高老爺成長的環境實在是太幹淨,所以才會這麽容易被欺騙。
“仙子,您能幫我找到我兒子的屍骨麽?”高老爺說完哀求道,“我怕他們不會善待那個孩子,讓他做了一個孤魂野鬼。”
“你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給我。”夜搖光沒有拒絕。
“多謝仙子,多謝仙子。”高老爺連忙答謝。
“不用謝,我也不是無所圖。我看上了你身上的功德光環。”夜搖光費了這麽多心思,也是看上了功德光環,反正高老爺帶着功德光環入輪回也是浪費,沒有了功德光環,他所行的善事依然不會被抹去。
“我、我要如何給您?”高老爺問道。
“我先幫你把兒子找到,若他是孤魂野鬼,我就帶着他來見你,若是他早已經不在人世間,那你就安心的去。”夜搖光道,“等我辦完事兒之後,再來取功德光環。”
“多謝仙子。”
于是高老爺将自己親兒子的生辰八字報給了夜搖光,夜搖光一算果然已經死了好多年,然後又占了一卦。其結果出乎意料,高老爺的兒子不但沒有抛屍荒野,還被好好的安葬在了高家的祖墳。夜搖光少不得要去打聽緣由,也好給高老爺一個交代。
原來高老爺死後,寡婦隻是對外說高老爺帶着自己的兒子出門,遇上了賊寇,自己的兒子不幸身亡,高老爺也重傷甚至毀了容貌。她将兩個還沒有見過太多人的孩子移花接木,害死了高老爺的親兒子,當做自己的兒子葬在了高家祖墳,從此她的前夫整日戴着面具,不願示人的在高家坐起了高老爺,她的親兒子成了高浒,高浒幾歲上下就被送到外面有名的書院求學,然後科考,遠房親戚再見到他時已經是他考中進士……
夜搖光用天麟帶着高老爺去了高家祖墳,并且應諾了高老爺最後一個心願,那就是給高浒正名,從新建墳地,将他也安葬在兒子和妻子的身邊,才取的了功德光環,超度了高老爺。
這樣一下子就是三日的時間,今日就已經是夜搖光的生辰,看着已經是午後,夜搖光也顧不得餘下的事情,就直奔帝都。即便她的修爲提高,兩千餘裏路,她也沒有千機真君的縮地成寸,依然是在太陽西沉才趕回去。
夜搖光在日落黃昏的時候到達狀元府溫府,宅子裏卻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下人,好在幼離還在,風塵仆仆的她都沒有洗漱,就拉着幼離問道:“阿湛呢?”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幼離高興極了,随後道,“今日是淳王殿下的生辰,陛下在宮中設宴,少爺也被陛下欽點出席。”
“哦。”不知道爲何,夜搖光聽了心裏有些低落。
“姑娘,我去給你備水,你先沐浴。”幼離仿佛沒有看出夜搖光的情緒,說了一聲見夜搖光恹恹的點頭,就退下。
夜搖光心情不太好的沐浴完畢,換上了幼離給她備下的衣衫,穿到了身上才發現竟然是層層疊疊的白紗,寬大飄逸的水袖,除了腰帶上綴着淺紅色的寶石,素實無華,夜搖光也沒有計較,任由幼離給她用白玉簪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
“少爺估摸着要宮裏散了宴才會回來。”幼離輕聲的叮囑,“姑娘,奴婢想去一趟南園,輔沿的弟弟染了怪病。”
“染了什麽怪病?”夜搖光連忙問道。
“就是夜間睡不好,已經好幾日,奴婢相去看看。”幼離道。
夜搖光點了頭後道:“我随你一道去。”
“那再好不過,奴婢也怕是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幼離大喜過望。
于是夜搖光就随着幼離去了南園,半個時辰的馬車,走下馬車夜搖光的視線蓦然一亮,她看到門清挂着兩盞冰藍色的燈,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美麗。
“姑娘喜歡這燈?裏面可還有好多,姑娘塊去看看吧。”幼離笑着拉着夜搖光進了門。
從倒座房、影壁、院子,回廊,花園,都挂着同樣的冰藍色的燈,這燈形成了一條路,爲夜搖光指引着方向,她脫離了幼離沿着一盞盞在風中搖曳,投射出冰藍色的光芒的燈走過去,走過到了大花園,看着一盞盞交錯,垂挂下來的冰藍色的花燈,在正中間有個與她一樣白衣如雪,墨發在夜風之中飄揚的少年,提着一盞極其漂亮的燈站在她的前方對她含笑而立。
那一盞燈不知道爲何,竟然仿佛染透了星光一般每一個地方都在一閃一閃,映襯着提着燈盞的少年猶如他背後之中高懸的月宮中走出的谪仙。
夜搖光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面前,傻傻的望着他,不言不語。
少年細長如同白玉的手伸過來,将手中的燈遞給夜搖光:“我曾聽聞有人說,燈即是等,無論你在何處,無論你走多遠,我都願成爲你心中的一盞燈,永遠在你觸手可及之處爲你照亮,等你歸來。搖搖,生辰快樂,我曾許諾親手爲你做這世間最美的花燈,你喜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