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秋,道兩旁的梧桐樹、盆架子等樹木,依舊郁郁蔥蔥。挺拔的樹幹、繁茂的枝葉,仍然展示無限的生機。
夜搖光這是一走進村子就感覺到了一股盎然升起之氣,這一片生機之氣中又蘊含着幾欲噴薄的五行之氣,就連懷中的紫靈珠都開始活動。
“搖搖,有些不對勁。”溫亭湛這時在夜搖光的耳邊輕聲道。
夜搖光看向溫亭湛,她能夠感覺到源自于體内的五行之氣遙相呼應,溫亭湛就能夠感覺到。見溫亭湛的目光看似随意的劃過附近村民的臉龐,夜搖光才明白溫亭湛說的不對勁指的是什麽。她也對附近的人多加留心,才發現竟然有好幾個農戶打扮的大漢竟然都是身上萦繞着五行之氣,他們的五行之氣不如修煉者來的純粹,不是正統的修煉之人。
三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在村中央尋到了一戶人家,溫亭湛一番客氣的交涉之後,對方願意收留他們在家裏歇息一晚。
“淩度道君以往來過此處麽?”尋了一個山包,夜搖光随意的坐下,正是秋收農忙的季節,午後的陽光即便熾烈,但田野間依然全是彎着的身影。
“以往曾路徑幾次。”淩度回答,“似乎并沒有大變化。”
“這些人爲何要隐藏在農戶之家?”夜搖光想不明白,看着他們做農活竟然有模有樣,不要告訴她這些人都是失散多年被尋回來之人。
“他們是從别的地方落戶于此。”溫亭湛站在一側出聲道。
“何以見得?”夜搖光疑惑。
“你看他們都是分散在不同的農戶之中,看似與其親昵,但對他們都客氣,這說明他們是爲了融入這裏,爲了拉近關系去幫忙幹活。”溫亭湛目光落在遠方的田野之中,“你覺着他們收割糧食有那麽幾分真架勢,加之村民對他們的态度,說明他們并非來此一二天,且不會隻住一二天,故而他們應該是打着居家搬到此處的幌子。”
聽了溫亭湛的分析,夜搖光覺得也對,如果他們都是各自來投奔親戚,人數太多,每戶之中突然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很容易引起懷疑,村民并不代表他們愚笨。然而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如果他們隻是在這裏借助,村民不會讓他們幫忙務農,這是禮數,是尊重也是疏離。
隻有舉家落戶,這裏的村民想着以後都是一大家子人,才會這麽态度親昵:“爲何要大費周章?”
“定然是有所圖。”溫亭湛莞爾,也在夜搖光的旁邊蹲下,“若是我猜的沒錯,這裏有什麽被他們發現,且極其重要,但這東西要麽就是具體位置不清楚,要麽就是還不到取走的時候且不知何時可以取走,他們才會選擇這個辦法。”
“沒錯。”一下子所有的不合常理都解釋清楚,夜搖光不由對溫亭湛豎起大拇指,“果然,還是我家湛哥兒最聰明。”
“溫公子觀察細微,心思缜密。”淩度也不由誇獎,能夠這麽快就憑一個照面,幾個舉動,就把對方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絕非常人能夠做到。
“若是如此,隻怕淩源他們之事會是一個烏龍。”夜搖光有了一個猜測,“淩源他們來查盜屍之人,他們追到此處,恰好闖入了這些人的地方,這些人隻怕誤以爲淩源等人也是沖着他們所圖之物,而且淩源之事發生才多久,這裏的村民竟然一點也不懼怕,也不排斥我們這些外村人進入,隻能說明他們并不知道淩源他們遇害,這些人爲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繼續隐藏的在這裏待下去,才會選擇用五毒死降,且還頗費了一番心思,隐瞞了整個村。”
“夜姑娘也是聰慧過人。”淩源完全接受這個推測。
“還以爲能夠尋到盜屍的幕後主使。”夜搖光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之所以這麽馬不停蹄,就是希望早些把這件事解決,算是換了當初潘卓的事情淩度的一個人情,早一點離開八閩,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雖然含幽在閉關,但閉關這事兒,就算是閉關之人也未必知曉自己的時間長短,外人的猜測就更加的不可靠。
“無需懊惱,既然已經查到此處,定然此處有異動。”溫亭湛安慰夜搖光,“他們是兩撥人。”
“兩撥人?”夜搖光一愣,她仔細的看了看田野之中分散的幾個可疑的人,夜搖光隻能夠從之前幾個擦身而過的人身上感應到他們都不是正統的修煉者,但卻并不知道他們是否一道之人,就像沒有出招之前,夜搖光無法知曉正統的修煉者修的是五行之中哪些氣一個道理。
“你看他們的目光偶爾交彙之際,其實有防備之意。”溫亭湛道。
夜搖光果然看過去,但是卻沒有發現所謂的防備之意,也許是因爲兩邊的人交彙的不多,所以她沒有捕捉到:“兩撥人,湛哥兒你的意思是又一撥人定然是盜屍幕後之人?”
“嗯。”溫亭湛點頭,“還記得孟大人之前給的被盜屍的冊子麽?上面沒有泉安縣這個地方。”
“既然八閩是距離他們的老巢最近,除非泉安縣沒有合适的人,否則他們不可能舍近求遠要去豫章郡。但是一整個縣都沒有一個合适的就不太正常。”夜搖光一點就通,雖然條件有些苛刻,但是一個縣是數萬的人,怎麽可能沒有一個合适的屍體?
既然有合适的屍體,卻沒有盜走反而去更遠的地方湊,隻能說明這個地方有什麽阻礙了他們。
“我懂了。”夜搖光目光蓦然一亮,“應該是他們的人盜屍在這裏碰了壁,反而讓盜屍背後的人發現了這裏的寶物,所以他也派人如法炮制的來這裏守着,爲了不引起更多人的主意,才會不盜整個泉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