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你醒了?”一直守在夜搖光的身邊的溫亭湛見夜搖光醒來連忙湊上前,抓住夜搖光的手。
夜搖光先是看了看四周,他們還在地宮之中,處在一個圓形的宮殿,宮殿的頂部非常的高,這一次沒有石階,而是隔了一個圓形的水池,這個水池約莫十尺寬,是一種銀色的水,像水銀。然後是象牙砌成的石台,石台上竟然是一個噴泉。
“我們此刻在何處?”夜搖光收回目光看着溫亭湛。
“你昏睡的太久,我們已經過了十幾重地宮。”坐在夜搖光身旁的戈無音嘴往前方努了努,“這個石台外有一個散靈大陣。”
散靈大陣,就是會将所有進入其中蘊含着靈與氣的人散盡修爲,夜搖光看着這個大陣,隻怕陣法一啓動,那些銀白色類似水銀的液體就要飛濺開來,被散盡了氣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躲開,也不知道這水濺到人的身上會是一番怎樣光景。
夜搖光看了看沿着宮殿角落坐下的人,似乎他們一行人少了不少人。
順着夜搖光的目光,溫亭湛猜到了夜搖光心中所想:“在暗道之時便有兩位長老沒有走出來……”
夜搖光想到驚險的暗道,她身上揣着虛谷贈送的法寶玉扣,還有虛谷的符紙,都抵不住那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陰鬼靠近,固然是因爲身處在那個環境,對法寶有抑制的緣故,可不得不承認暗道之中的陰氣,走過一次,哪怕是雲笠這個大乘期也不想走第二次。
人多的時候還好,可以分散一下陰氣還有隐藏在其中的鬼王注意力,一旦人少那麽落在最後的兩人很可能是無法抵擋住陰氣的猛烈攻擊。其實夜搖光不知道,這樣的結果還是後來虛谷強硬再度撕開鬼牆,從新又進入一次,才将這麽多人給帶出來,否則損失将會更加的慘重。
過了暗道之後,就沒有遇到類似暗道那樣可怕的地方,所以他們帶着昏迷的夜搖光一路走到了這裏,期間獲得了不少寶物,可一進入此地之後,最先就連溫亭湛都沒有察覺這裏的奧妙,研究了超過所有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道破這個地方的玄機,最後又有兩位其他宗門的長老與虛谷一道打頭陣,可誰知一進入進去三人身體蓦然一空,才察覺不對,就連虛谷也是拼了不顧内傷強行掙脫出來,好在虛谷掙脫出來,否則下場也會與那兩位長老一樣,被那銀白色的黃泉水給腐蝕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夜搖光聽了之後,就皺眉看向那個陣法,看了一會兒盤膝打坐養傷的虛谷恰好睜開了眼睛:“丫頭,你醒了?”
“你可還好?”
“你可還好?”
兩父女幾乎同時問出了口,而後都笑出了聲,虛谷道:“一點小内傷,方才得了兩枚靈果,此時已經無礙。”
夜搖光點了點頭:“我也沒事,睡足就好。”
她身上那些外傷溫亭湛早就給她處理好了,她并沒有受内傷,隻不過是疲乏過度,自然是休息夠了就好。
說完,夜搖光将目光落在雲非離的身上,遲疑片刻才問道:“雲公子,你可還好?”
“托夜姑娘之福,我沒事。”雲非離笑道。
夜搖光看着他臉色也正常,于是點頭:“多謝雲公子救命之恩。”
雲非離怎麽也是化神期的修爲,若非雲非離擋下,她隻怕要被虛谷的力量打的五内俱損,說是救命之恩實在是不爲過。
“夜姑娘不必介懷,我也是爲大局着想。”雲非離輕聲道。
夜搖光滿眼疑惑,爲大局?
隻見雲非離垂下眼簾輕笑:“夜姑娘若是誤傷于真君手中,真君必然心神大亂,隻怕我們幾人也未必能夠從暗道之中全身而退,再則沒有了真君領路,我們必然要被困死在地宮之中。”
暗道他們不可能再走回去,那是不要命的做法。若是不從暗道再退回去,沒有了虛谷,他們根本走不到這裏,隻怕已經全部殒命。這一路走來的驚險,已經超越了他們有的活了上百年之人的認知。
雖然雲非離這樣的解釋很說的通,但是夜搖光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換了她,可不會爲了大局連命都不要就去救一個隻有幾面之緣,非親非故之人,她有點搞不懂雲非離的想法。
最後隻能歸結于雲非離的的确确是非常之人,但還是道:“無論如何,日後雲公子若有需求,我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若是這般夜姑娘會心寬一些,那麽我便記下,日後但有所求,定然不會忘記夜姑娘。”雲非離見此便道。
“好。”夜搖光心裏的确因爲這個承諾而松了一口氣,便轉頭看向虛谷,“老頭子,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何處?”
“若我推算無誤,應該很快就到中心處。”虛谷回答夜搖光的話。
“這個局,當真無法破除?”夜搖光看着素雅大氣的石台,流動着的銀色液體在光亮的宮殿内折射出銀白的光芒,格外的美麗動人,就是這樣美好的一個東西,卻能夠殺人于無形。
“我有一策。”溫亭湛突然開口道。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溫亭湛,夜搖光頓時反扣住他的手,她似乎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麽。
低頭反握住夜搖光的手,溫亭湛道:“搖搖,我們現在沒有退路,要麽從這裏退回去,但必須得再走一道暗道,就算是義父逐一一個個将我們分别送出去,也會耗盡義父的修爲,可若是不破除這個局面,我們就必然要困死在這裏,你們能夠撐得上幾個月甚至幾年,可我不行。”
他是一個凡人,不吃不喝他最多可以稱得上五日。
“湛哥兒……”夜搖光緊緊的拽着溫亭湛的手,輕輕的喊了一聲。
“放心,我從不爲沒有把握之事。”伸手拍了拍夜搖光的手,溫亭湛低聲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