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你……”溫亭湛穿上外袍轉過頭就見到夜搖光,頓時有些錯愕,不知道是不是他所修煉的劍法非凡的緣故,他能夠輕易的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波動,就好比當日在茶肆盧方從他身後走過,以前他也能夠感覺到夜搖光身上的氣息波動,可是這一刻他卻感覺不到了。
“你發現了?”夜搖光高興的說道:“我又進階了,現在是築基後期。”
溫亭湛猜到夜搖光肯定是服用了雲角,但是他真心爲夜搖光感覺到高興:“嗯,恭喜搖搖了。”
“你可得更加勤奮才行,否則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夜搖光不無得意的說道,原本被溫亭湛成長速度刺激的那一點不平衡也消失了。
“我定然加倍努力。”溫亭湛點頭。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沒有。”夜搖光笑着轉身去了廚房。
她快餓死了,如果不是習慣使然,她早就跑到廚房偷吃的了。
“哎呦喂,我的姑娘,快放下,快放下。”夜搖光一進廚房就看到白花花軟綿綿的大饅頭,伸手就抓了一個,還沒有往嘴裏塞,就被林氏一把抓住,然後遞了一雙筷子給她,“就算在自個兒家,也不能如此,要是被少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林氏是古代傳統的女人,溫亭湛和夜搖光的關系他們已經心知肚明,所以林氏是不希望她喜愛的姑娘會被任何人嫌棄,雖然更出格的畫面溫亭湛都已經見怪不怪。
夜搖光讪讪的笑了笑,才用筷子戳了一個,然後沾着她從豐城那邊帶回來的醬吃,是一種田螺醬,非常的香,林氏已經把醬給蒸熱,下着饅頭吃别提多美味了,夜搖光在廚房吃了兩個,見到早餐已經全部做好,林氏等人已經往飯廳擡了,也就放下筷子端着一盤醬肉餅跟着去了飯廳。
陌欽和溫亭湛都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了桌子上,兩人正在聊着天,氣氛非常的融洽,夜搖光将醬肉餅放在了桌子上:“快,吃早飯了。”
“我來我來……”一到了夜搖光家裏,就被餓死鬼附體的牧童趕緊從身後幼離手上将他最愛吃的翡翠餃子給端過來,放在了他們公子面前,然後那一盤翡翠餃子基本進了他的口。
吃完了早飯,大家都沒有事,陌欽便開口道:“搖光,把你府中的病人請來吧,我先診診脈。”
大年初一,夜搖光隻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既然陌欽開口了,她也不矯情的推辭了,就讓幼離趕緊去把阿尼娅給叫來。
阿尼娅已經快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像栓了一個簸箕,行走也已經開始笨拙,也許是知道夜搖光叫她的用意,她的臉上并沒有用面紗遮擋,從左半邊臉開始長了一層粉色嫩肉一直到右邊的脖子。
“這是被一種毒蟲所爬過。”陌欽隻看了一樣就知道原因,“這種毒蟲的毒就在它的四肢,一旦它觸碰到了人的肌膚便會出現類似的症狀。”他說着給牧童使了一個眼色,牧童立刻從他永遠帶着的藥箱裏面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将盒子遞給阿尼娅,陌欽便對夜搖光叮囑道,“這個藥膏讓她每日晨起用溫水淨面之後塗抹,十五日之後便會好轉。”
三個多月的漢語學習,古摩爾雖然隻能說一些簡單的問好或者一些實際的物品,但是他已經能夠聽懂大半,當下就對陌欽抱了拳:“多謝!”
兩個字說的很生硬,不過所有人能夠聽得懂,陌欽含笑點了點頭。
夜搖光對溫亭湛豎起大拇指,因爲褚帝師原本給溫亭湛物色的教導溫亭湛不同語言的先生臨時出了變故,被朝廷給委派出去,所以古摩爾的漢語乃是溫亭湛平時抽空在教。
其實夜搖光早就發現了溫亭湛很有爲人師表的潛質,村裏好多孩子都是他抽空在教,也不知道他怎麽教的,大部分可比上了私塾的都要懂得多,也要知禮一些。
陌欽随後給阿尼娅診了脈,然後他沉吟了片刻才道:“她不應該是聾啞之人。”
夜搖光和溫亭湛不由疑惑,溫亭湛想了想才道:“陌大哥的意思是否是說阿尼娅是可以說話的,隻不過她自己不願意說話?”
“可以如此說。”陌欽點點頭,“她應該是幼時被什麽驚吓過度,以至于自己不願意開口說話,也不願意聽見任何聲音。”
“若是這樣,要如何醫治?”夜搖光從來沒有想過阿尼娅竟然是心理疾病導緻聾啞,其他還好說,這個心理疾病是最難醫治。
“教,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教導。”陌欽看着古摩爾,“既然你作爲她的夫君也在學習漢文,不如你們一同學習,隻要她願意開口了,那麽自然也就願意聽了。”
“便無他法了?”夜搖光覺得如果古摩爾可以教會,他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隻怕早就教會了。
“有。”陌欽點頭,“她雖然已經記不起是什麽讓她不能言語,失去聽覺,但是那件事依然深埋在她的心底,可以抹去那一段記憶。”
夜搖光頓時遲疑了,屬于别人的記憶,雖然肯定不是美好的,否則也不會把阿尼娅吓成這樣,可若是對她而言是至關重要的該如何是好?抹去了以後會不會改變她的人生,讓她失去很重要的東西呢?
對此,夜搖光無權做主,于是她決定和阿尼娅來第二次神識交流。聽一聽她本人的意見。衆人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這裏誰都無權替阿尼娅做主抹去曾經有的記憶。
“阿尼娅,我們要抹去你曾經的記憶……”夜搖光通過神識将陌欽的意思全部表達給阿尼娅。
“我願意。”阿尼娅将無限的渴望傳達給夜搖光。
夜搖光也不得不提醒,如同陌欽那樣的修爲,一旦抹去了她的記憶,很可能是終身,阿尼娅依然沒有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