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柳家的管事是吧?”夜搖光皮笑肉不笑的伸出纖纖玉指,“怎麽來的怎麽滾回去,本姑娘不缺錢,若是柳二爺在冠雲街有這樣一棟宅院,我可以出兩萬兩買下。”
夜搖光的話讓柳家來的管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而她卻沒有多施舍一個眼神給對方,伸手握住溫亭湛冰涼的手,輕輕的捏了捏,才拉着他不發一言的進了屋子,柳家的管事想要追上來,夜搖光水袖輕輕一拂,大門就自動砰的一聲合上,險些撞到那管事的鼻子。
這讓管事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在豫章郡,擡出了柳家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冷遇,而且他還說了是柳家二房,那可是柳家嫡系。就連現在豫章郡的知府也不敢這樣的怠慢。
“無知小兒!”管事怒罵了一聲,一拂袖就乘着自己的馬車趕回家。
柳家祖宅也在豫章郡,卻不在冠雲街,因爲柳家出現的比冠雲這個人還早,隻不過柳家發迹之後經過幾次擴建,如今已經是七進的大宅子。比徐府還要大,這裏居住着幾代柳家人,柳家現在又正是人丁興旺的時候,但是因爲柳家在外爲官的不少,大多帶着家眷,雖然收留了不少親戚和旁支,但也不算擁擠。
柳家現在掌舵的乃是已經退下來的老太爺——柳市荏,即将七十高齡和褚帝師還是同窗,而柳家的家主則是柳市荏的嫡長子——柳居旻,現爲吏部侍郎,是柳家的支柱。柳太爺有一妻一妾,以剛正不阿,潔身自好爲外人所稱道,是他把柳家推到了鼎盛。膝下有五子兩女,嫡次子柳居昆,嫡三子柳居晏,剩下兩名是庶子已經早早分家出去。
三位嫡子雖然已經是做祖父的人,但是老太爺還在世,故而依舊沒有分家,被柳家稱之爲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大房跟随着柳居旻呆在帝都,三房跟着柳居晏一直外放,柳家老宅便是柳二老爺在當家做主,打理柳家庶務,而要購買夜搖光宅子的就是這位柳二老爺的嫡長子柳二爺,之所以是二爺,是大家排行,因爲柳家第三輩的老大生在了柳家三房。
這位柳二爺叫柳合鵬,卻說他的嫡長子成親,因爲他讀書随了老子沒有靈性,一直被老太爺給嫌棄,如今他終于有了一個會讀書的兒子,而且是嫡長子娶得還是豫章郡的官宦大戶人家之女,他說破了嘴皮,才哄得自己老子高興,大筆一揮給了兩萬兩,讓他給兒子找個好宅院。實際上也不過是幌子,沒有分家柳三少爺也得住在老宅,不過是借機從中饋裏面支出來購買私宅,老太爺已經快七十了,這個家遲早分。他們得早些做好退路不是?
已經在豫章郡橫行了幾十年,他們自然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宅院。也就是這兩月才打聽到了夜府的存在,原本這個宅子沒有挂名,他們幾方打探愣是沒有打聽出背後的戶主,但是心裏一直沒有放棄,直到挂了夜府之後,他們才去打聽,但這人也是分外的神秘,一點痕迹都沒有,盯梢了一個多月正主終于上門了,還是兩個小孩子,根據他們打聽來的消息這兩個孩子似乎和豫章郡的幾家商戶關系頗爲親密,但再多的也就沒有打聽清楚。
那是因爲夜搖光身份比較敏感,見過的人都不敢輕易的洩露,所以他們的線索也就斷了,查遍整個朝廷也沒有一個姓夜的權貴人,就連三品以上官職的内眷都查過了也沒有,既然如此,他們還顧忌什麽?
才有了今日柳合鵬派遣自己的狗腿子上門這一出。在他看來夜搖光兩個孩子估摸着也是哪個商戶留下來的遺孤,所以才會遊走于低微的商戶之間,那麽他柳二爺要買他們的宅子,他們還不得雙手奉上?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在家裏等到了這樣一個不可置信的消息,柳合鵬臉色鐵青的看着站在他面前躬身低頭的管事:“你說他們話都沒有讓你說完,就把你趕出來了?你沒有說是二爺我要買?”
“小的哪敢不說啊。”管事苦着一張臉,“小的一開口就說二爺願意出一萬五千兩購買他們的宅子,那夜家的小姑娘竟然指着小的鼻子,頗爲不屑的說了一句豫章柳家柳二爺,怎麽來的怎麽滾回去。就把小的給關在了門外。”
“放肆!”柳合鵬火冒三丈的站起身,他長這麽大,還沒有人讓他滾過,就連他祖父都不曾,這無根無基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這樣侮辱他,眼底陰郁無比,“好,好,我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憑什麽在我面前嚣張,你去拿着老爺的帖子去府衙一趟,就說二爺我丢了東西。”
“小的這就去!”
這邊柳合鵬已經開始使陰招,那邊夜搖光和溫亭湛回到府邸,夜搖光擔憂的看着溫亭湛:“湛哥兒……”
從進府一直沉默到現在的溫亭湛突然擡起頭,對上夜搖光擔憂的目光,此有些愧疚的說道:“搖搖我沒事,一個小管事就能挑動我的心緒,我日後如何成大事?”
仔細看着溫亭湛的臉,見他确實不像安慰她:“那你方才……”
“我隻是在想接下來柳家會有什麽舉動。”溫亭湛笑道,“那管事一看就是兩面三刀的小人,被我們拒之門外,回去指不定添油加醋,如今柳家二房的人守着柳家老宅,從柳二老爺起,他上面的哥哥下面的……”頓了頓溫亭湛才道,“下面的弟弟都是進士及第,偏偏他連舉人也沒有混上,柳二爺也一樣,因此他們心裏難免不平衡,爲了顯示他們依然高人一等,故而常常在豫章郡橫行無忌,柳二爺定然會有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