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亭湛也跟着唇角上揚。
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話,夜搖光靠着靠着竟然就這麽睡着了。溫亭湛低下頭,看着在他肩膀上的睡顔,明豔的五官彷佛被星光蒙了一層晶瑩透明的輕紗,于朦胧間展現一種颠倒衆生的風華。
他知道夜搖光淺眠,他稍稍動一動就會把她給驚醒,好在他就是挨着樹幹坐着,頭一偏就恰好靠在樹幹上,兩人就在斑駁的樹葉透出的月光下陷入了夢中。
夜空如墨,涼風寂寂;月華似練,星光閃閃。
一夜好眠,夜搖光是被生物鍾叫醒,醒來才覺得脖子有些僵硬,不由伸手按住脖子扭動了幾下,然後看着旁邊近在咫尺的睡顔。
那張臉已經開始輪廓清晰,越發的雌雄莫辨。依然白皙的肌膚因爲習武的緣故變得緊實,更加将精緻的五官突顯,長翹的睫毛因爲閉着眼睛格外的細密如蝶翼展翅欲飛,筆挺的鼻梁下不薄不厚的唇不點而赤,像極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讓人恨不得去嘗一嘗是不是如同玫瑰一樣柔軟、馥郁,甜美……
夜搖光看着看着就出了神,然後腦子都當了機,竟然鬼使神差的就俯身下去,鼻息都已經相交,眼看就要貼上的時候,那一雙流轉着珍珠一般内斂華光的黑眸突然睜開,兩人都因此吓得一僵。
“别動,我看一看你的面相好像有點不對勁……”夜搖光是誰,她會讓自己陷入尴尬?于是在溫亭湛還沒有開口來得及問一聲的時候,她一把按住溫亭湛,目光認真的從他的唇一路看上去,看完之後還裝模似樣的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唔,應該是我看錯了。”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溫亭湛,見夜搖光這副模樣也就信以爲真。
“我先修煉,馬上就日出了。”拉開距離,夜搖光找了一個最佳位置盤膝而坐,開始閉目修煉。
溫亭湛也是一躍而下,取出他的笛中劍開始練武。半個時辰之後,夜搖光睜開眼睛,溫亭湛已經收劍帶着金子和大笨熊去尋早餐。夜搖光則是去了昨夜他們上來時發現的一個小溫泉,脫了衣服泡了兩刻鍾,等到她重新穿戴整齊的時候,溫亭湛恰好帶着兩個家夥回來了。
也就弄了一些野果,溫亭湛也是洗漱了一番,渾身清爽,兩人兩隻動物,就一邊啃着野果,一邊下山,走出深山的時候少不得又和大黑熊膩了一會兒,回到家裏的時候大概是巳時末(十一點),已經看到家裏廚房有炊煙,想來是做午飯。
其實古人大多是兩餐制度,不過太祖皇帝帶動了三餐制,可并沒有普及到全國,很多地方鄉下依然是兩餐,早晨吃飽了下地幹活,晚上收工回家吃了收收整整然後歇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抵如此。杜家村也不例外,但是夜搖光可是受不了隻吃兩頓。
“少爺和姑娘回來了。”白日裏都是開着門,王東老遠就看到夜搖光和溫亭湛,連忙迎了上去,而後道,“少爺,姑娘,裏正讓你們回來了去一趟。”
還沒有跨進門,夜搖光和溫亭湛的步子就頓住。夜搖光道:“吩咐田嫂子多備些少爺喜歡的菜,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就和溫亭湛去了裏正杜厚林的家裏,杜厚林現在隻是早上晚上去田地裏走一圈,家裏的田地都是兒子們打理,白日裏都在家。
“大伯,尋我們來可是有事兒?”夜搖光和溫亭湛被杜厚林招待進去後,溫亭湛便直接開口詢問。
“是有個事兒和你們商議。”杜厚林道,“事情是這樣的,杜德家村尾的新房子,黃家的長子遭了難之後便搬了出去,如今在村尾搭了個茅草屋将就着,可如今各個地方投靠過來的親戚越來越多,家家都住滿了人,這杜德家好好的新房子空着也不是個事兒,所以問問搖丫頭,那宅子的風水能改不?”
“可以改。”夜搖光點了點頭,“不瞞大伯,我在府城給錢府改了宅子,收的酬金是一萬兩。”
改宅子可不是小工程,夜搖光自然也不會誰都收一萬兩,她會這麽說,是因爲她現在并不想去改,眼前她的心思都放在九星連珠陣上,哪裏有閑工夫,可若不讓對方知難而退,她也不好推辭,隻能公事公辦。
杜厚林被一萬兩吓得險些從椅子上栽了下來,好在溫亭湛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扶穩杜厚林後溫亭湛才道:“大伯,這宅子改了救得是一家人,改了宅子就是改了一家人的命,搖搖這個價格并不算貴。”
這樣一想杜厚林覺得也是這麽回事,可讓杜德家拿出一萬兩簡直不可能,十兩銀子都未必湊得出來。杜厚林也不是那種不知事兒的人,就算是看在同村的份兒上,收人家一萬兩,怎麽也得收本村千把兩才說的過去,否則日後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家覺得夜搖光在勒索有錢人家?
看着杜厚林爲難的樣子,夜搖光便道:“大伯,這事兒我有辦法。”
“你說說。”杜厚林忙道。
“左不過是人多,屋子又空着惹人閑言碎語,大伯讓杜德把屋子賣給我,我有一朋友恰好過幾日要運一些貨物過來,正愁沒有地方放置,我買了過來将之改爲倉庫,也就無人多言了。”夜搖光方才之所以直接說價格,不僅僅是因爲她手頭還有九星連珠陣,更是爲着即将送來的糧食着想。
糧食自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而且村尾人口少,空地多,她把周圍也買下來,建一個大倉庫,随時可以改動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