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宮六年,就讓聖祖皇帝将三妃一殺一貶一廢,就連素有賢名被聖祖皇帝敬重的皇後遇上她也要退一射之地,永平十三年到永平二十三年這十年,大元朝的後宮就是一個叫做沈涔涔之人的天下,聖祖皇帝甚至爲了她不曾再寵幸過其他人,偏偏十年的盛寵,沈涔涔沒有爲聖祖皇帝誕下一子,才導緻了聖祖皇帝膝下空虛,造成了聖祖皇帝之後的世宗皇帝資質平庸,身體孱弱,不能主持大局,一度讓大元朝陷入了大權旁落的危機。
在沈涔涔盛寵的十年之内,聖祖皇帝原有的三位皇子相繼各種原因而逝,聖祖皇帝已經四旬之人,皇室沒有繼承人怎可?無奈之下皇宮再一次恢複了雨露均沾,然而這位沈涔涔卻是一個烈性之人,從聖祖皇帝踏入别人寝宮那一刻起,她的宮門再不曾對聖祖皇帝打開,她依然肆意的猶如一朵曼珠沙華,妖娆自在的在後宮之中綻開最美的風華,仿佛聖祖皇帝的離去于她而言無關痛癢。
這樣的态度徹底激怒了聖祖這位高傲的皇帝,他決心不再捧着沈涔涔,他要讓沈涔涔知道什麽是帝王之威,要讓沈涔涔向他低頭,一個沒有任何家族依靠的女人,在後宮沒有了帝王的寵愛和袒護,又曾獨霸帝王恩寵十年,可想而知其下場,聖祖皇帝爲了逼沈涔涔低頭,還特意在一個月之内冊封了三妃,甚至原本該在清朝才出現的皇貴妃也被聖祖皇帝給弄了出來,可惜并不是給沈涔涔。
原本的冷戰,在這個女人的出現徹底的讓沈涔涔心冷,她雖然沒有帝王的寵愛,可她有一生的本領,縱使無數的明搶暗箭她都不懼,就算她過得再落魄,她都不曾向聖祖皇帝底下她高傲的頭顱!
兩個人深愛的人,一個是肩負家國傳承的高傲帝王,一個是固執堅守底線的絕色美人,他們就在彼此的不肯退讓之中漸行漸遠,最後釀成了無可挽回的悲劇。
永平三十年皇貴妃莫氏誕下皇子,舉國同慶,但是皇子還不到周歲便三病兩痛,禦醫束手無策,這原本與沈涔涔沒有任何關系,皇貴妃卻不知從哪裏知曉沈涔涔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故而跪在沈涔涔的宮門口跪地不起,隻求沈涔涔念在她一片慈母之心的情分上,出手援救。
然而,沈涔涔心如死灰,她雖然學了一身醫術,卻沒有什麽仁心仁德,任由皇貴妃跪足了三天三夜也不聞不問,聖祖大怒下旨命令沈涔涔施救,沈涔涔冷笑:“所謂帝王之威,便是強人所難?我不救,也救不了!”
不足三月小皇子猝,這時淑妃也産下了一子,這位皇子也是生下來很健康,可滿月之後也重複了皇貴妃之子的覆轍,皇貴妃心中怨恨沈涔涔,覺得此事非同尋常,要徹查後宮,最後矛頭直指沈涔涔。
在無數的證據和真相面前,聖祖皇帝質問,他是那樣愛着這個女人,隻要她肯開口說一句不是,哪怕真是她所爲,他也願意相信,可沈涔涔至始至終不曾多說一句話,聖祖皇帝礙于群臣相逼,将沈涔涔打入冷宮羁押,這時候沈涔涔的身份才暴露,她竟然是瑤族十二姓之首的沈家女,她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她爲了所愛的人背叛抛棄了所有,和家族斷絕關系,負了癡心相守的男子,然而沈涔涔的未婚夫在皇後的相幫之下潛入皇宮,不但失敗告終,反而被扣上了一頂***宮闱的罪名。
聖祖皇帝可以忍受一切,卻不能忍受沈涔涔的不貞,那一個打擊險些緻命,他當着沈涔涔的面砍殺了她的未婚夫,沈涔涔當即就瘋了,她用心尖之血,爲聖祖皇帝下了巫術,聖祖皇帝卧病不起,朝中勢力迅速剿滅瑤族之人,勢要尋到解救之法,那一年當真是血染江山……
聽完之後,衛荊很惆怅,很歎息,但是夜搖光很冷漠,因爲帝王家這樣的事情她聽得太多,已經麻木,但凡和帝王之天家扯上關系,就沒有幾個女人能夠善終,沈涔涔那樣烈性的女人還跳入帝王的情網,無疑自尋死路。
“這瑤族可真是無妄之災,沈涔涔倒是罪有應得,善妒還殘殺了聖祖皇帝五子。”衛荊不由歎息道。
夜搖光聞言瞟了他一眼,看向溫亭湛:“你也認爲沈涔涔罪有應得。”
溫亭湛搖了搖頭:“聖祖五子并非沈涔涔所殺。”
“你怎麽知道?”夜搖光揚眉。
“沈涔涔剛烈如火,她要的是聖祖皇帝的心,而不是恩寵,她自己膝下無子,皇子與她沒有利益沖突,她無依無靠,也不曾拉攏朝臣,将來誰登基于她而言沒有區别,比起成爲太後,她或許更願意在聖祖皇帝大行之時爲之殉葬。而這件事最後得益的人乃是聖祖的皇後,在沈涔涔逝後,聖祖皇帝得救之後隻與皇後誕下一子。”溫亭湛目光幽深,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眸彷佛自己曾經參與一般透徹,“沈涔涔入宮,三妃遭難,皇後卻依然穩坐寶座,雖然先前殒的皇子裏也有皇後一子,可二皇子早被太醫斷言夭折之命……”
後面的話溫亭湛不用說,夜搖光也明白,這是一場宮鬥大戲,擅長隐忍懂得割舍的賢惠皇後最後用她十年的卧薪嘗膽殺親子誅盡皇帝五子逼出了這樣一個局面赢得了勝利,也許聖祖皇帝到死都不知道,一個深愛的女人會在怎樣的絕望之下才會對他施術,也許他曾深深的後悔遇到沈涔涔這女人,所以沈涔涔死後沒有葬入皇陵,沒有任何追封。
“這件事錯的最大的是聖祖皇帝。”夜搖光冷聲道,“是他誤了沈涔涔一生,他一手打破了後宮的平衡,将皇後逼上了這條路,這就是男人沒有本事,又想享受美人恩的下場!”
“搖搖,我以後絕不會多看别的女子一眼。”見夜搖光面色不善,溫亭湛立刻一本正經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