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漂浮了幾朵烏雲将高懸的月亮遮擋,原本就昏暗的宅子就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魏臨和溫亭湛的心裏都因爲這突然的一暗而心裏一突。
夜搖光面色沉凝,今日不是極陰之時,也非鬼門大開的日子,可這隻女鬼的怨氣和戾氣竟然超出了正常範圍,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今日應該是這隻女鬼的死忌,因爲不知多少年的今日她在這裏要麽含冤要麽承受了非人的折磨而死,所以才會在今日爆發這樣可怕的力量。
夜搖光輕軟的繡花鞋踩過枯葉滿地的庭院,朝着陰氣散發的方向而去,腳步輕盈踩在地上沒有一丁點聲音,魏臨和溫亭湛一左一右的緊跟着她,心都緊繃了起來,詭異寂靜之下他們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蓦然,夜搖光腳步一頓,目光一寒,轉手一把抓住魏臨的肩膀将之粗魯而又迅速的甩到身後,力道剛猛,魏臨這個柔弱書生若不是溫亭湛扶了一把,隻怕要飛出去。
而夜搖光拉開了魏臨之後,蘊含着五行之氣的手掌朝着虛空一擊,似乎打在了虛空的一個屏障之上,有一團溫亭湛和魏臨看不見的烏黑陰氣被夜搖光擊散。
夜搖光見虛空之中有波動晃動,當即旋身指尖點在了魏臨和溫亭湛的身上,兩人立刻身體一僵而後閉上了眼睛,猶如雕像一般站在那裏。然後夜搖光揮袖間天麟飛射而出,在夜搖光的指揮之下圍着溫亭湛和魏臨站立的地上畫了一個圈,火花在地闆上擦亮,等到天麟回到夜搖光的手中之時,天空之中蓦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蒼白的臉。
“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女娃娃!”長發飄飄,聲音詭異分辨不出男女,沒有生機和血色白如面粉的臉,加上猙獰的表情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但是令夜搖光沒有想到的是這隻看起來兇狠渾身戾氣的鬼竟然是一個幹淨的鬼,所謂幹淨的鬼,也就是沒有人命在身上,沒有吸食人的陽氣,明明魏府死了六七個下人,這隻鬼不應該是幹淨的才對。
夜搖光詫異之際,那隻鬼竟然對夜搖光發動了攻擊,鬼氣猶如龍卷風一般将夜搖光給裹住,夜搖光輕輕一聲哼笑,五行之氣迅速從她的體内流出,化作了火一般瞬間将鬼氣燒盡,夜搖光手一抛,天麟飛旋而起,落下之後懸浮在她的胸前,但見她的掌心擡起抵在天麟之後,天麟就飛速的旋轉,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引之力,将四周所有的陰鬼之氣吸收。
凡人看不到的黑氣形成了一個龍卷風不斷的吸入天麟之中,那隻女鬼極力的反抗最後還是抵擋不住被天麟一步步的吸過來,就在女鬼嘶叫着要被天麟吸入的一瞬間,夜搖光手一握,将天麟給收走,而近在眼前的女鬼終于發現這個女娃娃和以往的道士不同,立刻想要逃。
都到了夜搖光的面前,哪裏能夠逃得了?隻見夜搖光指尖一劃,無形的氣體猶如繩索一般将她束縛,然後被夜搖光拉到近前:“魏府那些因鬼而死的人,到底爲何而死?”
原本還想要掙紮的女鬼沒有想到夜搖光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樣,立刻停止了掙紮,如同鬼魅這種特殊的存在是極難有知覺,所以感覺不到夜搖光的善惡,可夜搖光明明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卻讓這隻女鬼感覺到安心,她便回答:“他們不是我害死的。”
“若非我知曉他們不是爲你所害,你早已灰飛煙滅。”夜搖光道。
“這宅子裏不止有我一個鬼……”
那女鬼還沒有把話說完,有一股冰冷之氣猶如利劍朝着女鬼射來,确切的說是穿透女鬼的身體朝着夜搖光射來,夜搖光抓着那女鬼迅速的翻身,掌心燃燒着火焰一般迎擊而上。
襲來的陰鬼之氣被擊散,然後等夜搖光定眼一看之時,原本被她劃下界限保護的溫亭湛和魏臨都不見了!
“該死!”這一變故徹底的激怒了夜搖光,她還是低估了這裏鬼魅的力量,竟然能夠不懼她劃下的界限,将她保護的兩個人擄走,然後她掌心帶着火焰抓着手裏的女鬼,不顧她的哀痛冷聲命令:“帶我去尋你們帶頭的鬼!”
這隻女鬼哪裏敢不從,乖乖的将夜搖光帶了進去,令夜搖光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鬼魅竟然窩在佛堂之中,佛堂供奉着佛像怎麽可能容得下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夜搖光一踏入佛堂之中,就聽到了無數陰冷而又恐怖的笑聲,這些聲音說着各種各樣的話,有威脅,有誘惑,有調笑,有嘲諷,夜搖光卻充耳不聞,她看着破敗的佛堂,有一樽佛像栽落在地,四周破敗而又落着厚重的灰塵,看來是塵封了很久。
“将我的人放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們兩隻鬼都永無入輪回之地。”夜搖光的聲音很普通的口吻,卻蘊含着沉沉的威懾力。
那些聲音頓時全部一斂,四周都靜了下來,而後四周的景物一變,佛像原本位置上橫躺着一個女子,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青絲如瀑,媚眼如絲,即便她如鬼一般面白如紙,可依然難以抵擋那由骨而發的萬種風情,好在夜搖光是一個女人,換成一個男的未必不會被她蠱惑。
“小丫頭,你的确有幾分本事,你我道不相同,我放了你的人,你帶着他們離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那女鬼手一動,溫亭湛和魏臨就坐在佛堂的門邊,依然呈昏睡狀。
“你心裏明白,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能夠擄走他們,卻傷害不了他們,你憑什麽和我談條件?”夜搖光譏诮道,好在她早有防備,讓兩人拿着符紙,否者這一次還真的要受制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