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玄學風水她幾乎是什麽都不會,以前原主還會繡些帕子和荷包拿到鎮上去換些銅錢,不得不說柳氏培養原主,琴棋書畫一樣不落,廚藝女紅樣樣不缺,都是手把手的教,原主在女紅上的天賦是最好。她也拿起了原主領來的一些繡活兒,剛開始很生疏,幾乎不像同一個人,慢慢的也順了手,但是繡出來可比原主少了很多靈性,不那麽鮮活,完全是照着原主的記憶刻下來,而且這個太費時間不止,還賺不了幾個錢。
“湛哥兒,你這是在幹嗎?”今日是休沐日,溫亭湛以前生活很規律,吃完飯都要消消食,然後才會去看書做事情,可這連着幾天都擱了碗筷就跑到書房,晚上更是将一截蠟燭燃盡才休息,窗戶上投射的是他伏案疾書的影子。
“我給鎮上的書肆抄書。”溫亭湛頭也沒有擡就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湊過去,看着溫亭湛的字,除了年紀小腕力不夠以外,那字不但工整秀氣,還看着有一種圓潤如珠的秀美:“怎麽用小篆?”
這幾天她早已經惡補了想要知道的知識,原來是宋朝以後,突然橫空出世了一位不世天才截了元世祖忽必烈的胡,建立了屬于漢人的大元朝,那位元太祖似乎除了軍事以外其他都不沒有多做幹涉,依然順着曆史的潮流在發展,不過在字體上元太祖雖然沒有施行簡體字,卻因爲他本人喜愛行書而影響了潮流,時下書籍刊印多爲行書。
“書肆的要求,說是有人特意來定,這本書抄完可以得到一兩銀子。”現在還願意習小篆的人很少,在廬陵縣就更沒有幾個,學得好的家境都不錯,也沒有人願意去接活,恰好被溫亭湛遇上了。
一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節儉的三口農戶之家可以吃喝半年。
可是對于夜搖光而言,一兩銀子真的啥也不是,不過看到溫亭湛抄書,夜搖光眼睛蓦然晶亮起來,拉着溫亭湛道:“湛哥兒,我們明天去永安寺,我要抄佛經送到永安寺。”
抄佛經送到永安寺?溫亭湛不明白夜搖光的打算,不過看着夜搖光目光如此鮮活靈動,仿若吸走了星辰一般奪目,溫亭湛便道:“抄佛經不可馬虎,娘以前留了一塊松煙墨,還有一些紙張,我去給你尋來。”
“湛哥兒,你可真是太好了。”夜搖光十分高興,有了好的筆墨紙就更值錢了,手臂一伸就将溫亭湛攬過來,狠狠的在溫亭湛臉上親了一口。
溫亭湛被吓的整個人都僵了,然後一張小臉漲紅的可以滴血,迅速的去翻箱倒櫃。看着溫亭湛落荒而逃,夜搖光才反應過來今日不同往日,雖然在元太祖的影響下,元朝民風開放不遜唐朝,女子地位也大大的提高,宮中更是設有女官,昔日太祖還封了三位女侯爺,可如今已經是元朝兩百多年,皇帝已經換了五個了,許多東西都是人走茶涼,女子的地位雖然還是比宋朝高出許多,卻比不了元太祖在世的時候。
夜搖光方才的舉動實屬孟浪,不過溫亭湛沒有呵斥她,說明腦子沒有讀呆,這一點令夜搖光很滿意,以後沒事可以多調戲溫亭湛,也不失爲一種樂趣。
溫亭湛将東西給夜搖光拿來,然後就自動的離夜搖光遠遠的,但凡夜搖光一有動靜,他立刻就要挪動身體,好似防着夜搖光狼心大發朝着他撲過來。發現這一點,夜搖光就時不時的故意動一動,看似活動筋骨,實際上就是逗弄溫亭湛。
兩人抄書抄了一個下午,溫亭湛抄了十幾頁,中途夜搖光時不時拉着他活動,大大影響了溫亭湛的效率,而夜搖光就更少,隻抄了五頁。
“你這是什麽眼神?嫌棄我慢?”見溫亭湛用那種欲言又止,有些不好開口,但是又覺得不開口憋得慌的眼神不停的飄過來,夜搖光挑眉問。
“不是嫌你慢,而是你心不誠,心不靜。”溫亭湛解釋,繼而擔心道,“你這般抄出來的佛經少了靈性,永安寺裏主持大師是得道高僧,他不會收你的佛經。”
“不收我的佛經?”夜搖光笑的很誇張的指着自己,“若是他不收我的佛經,那麽他必然是浪得虛名有眼無珠之人。”
“不許胡說,源恩大師名譽我朝,永安寺更是諸多名門子弟路經廬陵必去之地。”溫亭湛闆起小臉道。
夜搖光撇撇嘴,也不和他争執。
“咦?”溫亭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幫夜搖光收拾,一看到她的字就驚呆了,然後滿目歡喜,小心翼翼的捧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仿若看到了絕世珍寶一般愛不釋手,“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好看,這字好似被施了法一般,我看着就覺得神清氣甯。”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用五行之氣所書寫,自然有凝神靜氣之能,不然我敢拿到永安寺去賣?”夜搖光眉飛色舞的說道。
“賣?”溫亭湛原本以爲夜搖光是要拿去祈福或者供奉,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拿去賣,雖然他也在抄書換錢,但是佛經的意義不同,這這這……簡直是有辱斯文,亵渎神靈啊!可是對上夜搖光笑眯眯的眼睛,他愣是不敢說出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于是憋得滿臉通紅。
夜搖光笑意盈盈的從溫亭湛手裏抽回她抄寫好的佛經:“你可知我修煉五行之氣有多不容易,每一字都蘊含着氣,誰若有那緣分的了去,日*日翻閱,保管百病不侵,邪靈不近。”
這倒不是夜搖光吹噓,她之所以抄的這麽慢,而是因爲她現在修爲還很低,雖然這裏的五行之氣充裕純淨,但也需要慢慢來凝聚,這一下午把她這些天凝聚的氣都給消耗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