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強硬的撐住,目光強勢的和林風對視,甚至是咄咄逼人。
矛盾發展到這一步,孔長明不管是心虛也好,不占理也罷,他一隻腳踩進了黃河裏退無可退。
聽到孔長明再次點頭确定答案,林風嘴角的譏诮之'色',越發的濃郁了,他又揚了揚手裏準備去交費的'藥'物單。
“不錯。”
孔長明心猛的跳了一下,這上面的'藥'物,除了治療普通感冒的'藥'物外,還加了兩三個'藥',都是保健'性'質的,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價值卻不菲,就算是那幾個感冒的'藥'物,他也是往貴了開的,明明有些國内的便宜的處方'藥',可以搞定的,他全開了昂貴的國外進口'藥'物。
很多的醫生,開貴'藥'都是對着那些權貴開的,但是他卻一直都恰恰相反的,越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平頭老百姓的,他的'藥',就往死裏開,原由很簡單,他很清楚,若是對那些權貴們下手的話,搞不好他們哪天找個同行一問,知道自己黑人家,很可能就惹大禍了,但是這些平頭老百姓,哪裏有幾個認識什麽醫生的?
就算真的運氣不好,遇到了這樣的,那也無所謂,他們能把他怎麽樣?
而且根據他的經驗,通常這些平頭老百姓,見到他們這些大醫院的大醫生,根本都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把他們當成大神醫一般的奉承着,喘口氣都生怕得罪了他們,哪裏敢多廢話,去質疑一下他們所開的'藥'?
這也是他總結出來的,這些平頭百姓,骨子裏都是犯賤的,就是不能态度太好,一定要冷面相對,越是态度好,反而人家越是覺得疑神疑鬼的,怕你不是個醫生,這也是爲什麽他一開始就對大舅兩口子冷冷淡淡的原因之一。
當然蘇天并不是他眼中的平頭百姓,在孔長明眼裏蘇天屬于那種暴發戶。不是暴發戶怎麽會有大舅兩口子那樣的窮親戚?
他不知道林風怎麽會這麽問,但是他還是咬着牙,點了點頭。
他就不信了,林風這種'毛'頭小孩,看年紀,充其量也就一個初入社會的家夥,有那水平會認得出來那些'藥'物。
“你确定全部都是?”
林風眯起了眼。
“确定,你要治就快點去交費,在這裏羅嗦這麽多幹什麽,拖延了病情可别怪我!”
孔長明心再次跳了一下,但他還是堅信,這小子不可能知道自己開的'藥'物,而且就算真的看出了,那又怎麽樣?想到這裏,他也厭煩了林風的這種問話了,厲聲喝斥道,說話的時候,他也感覺出來了,旁邊的柳如煙,也就是病**子,看起來比較軟一些,因此,他的目光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對方。
“林風……”
柳如煙不明白林風剛才幹嘛這麽問,但是看到現在那孔長明已經開始忍耐不住了,目光向自己和落落瞪來,連忙扯了一下林風。
“您放心吧。”
林風向她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朝孔長明的胸前的牌子望了一眼,嘴角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冷笑,“孔長明是吧,你很好,果然是醫術高明,醫德高尚,人民醫院的專家水平,果然非同凡響。”
“你什麽意思?孔主任的醫術,當然高明了,還需要你來說嗎?”
那護士沒有聽出林風語氣的譏諷,聽到林風的話,還以爲他真心的服了他呢,立時在旁邊譏诮地道,目光帶着一絲冷笑,小子,現在才拍馬屁,晚了,你,哦不是,你就準備好錢包吧!
她跟在這個孔長明時間不短,對他的行爲還是知道些的,就算你對他恭恭敬敬的,他都是要宰上你幾刀的了,你現在把他得罪的這麽慘,和他硬碰硬,那還不把你宰到吐血,看他們這衣着打扮,搞不好都要傾家'蕩'産。
“呵呵。”
林風淡淡的一笑,沒有再理會兩人,轉過頭,走到病床前,望着對他和落落投來責怪的目光的大舅兩口子,也不以爲意,笑了一下對柳如煙道,“伯母,您别擔心,伯父的病,我能治。”
他說的并不是安慰她的話,其實早就打算動手治病了,隻是之前被大舅兩口子攔住,這時挽起了袖子,不管怎麽說看病救人是第一位的,何況蘇天是中毒,而不是生病。
你能治好?
牛皮吹得倒是夠大的。
旁邊的孔長明和護士聽到林風的話,瞪時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
蘇天身體什麽狀況,孔長明比誰都明白。老實說要不是因爲那條短信,他都不知道蘇天是中毒了。這毒很難纏,而且無色無味,真相武俠小說中寫的那樣殺人于無形。
這是毒,劇毒。
要是随便一個醫學院的學生,都能治病的話,那醫生這個職業也未免太簡單了。
“林風,你說真的嗎?你真的會治病嗎?那太好了!”
落落也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林風,随即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地道。
但驚喜不到一會,她的臉上,便又'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可是我記得你上學時學的是社會學,也不是醫學啊?”
“嗯,我确實不是醫學院的,但看病什麽的也懂一點。”
林風笑了一下,從落落俏皮狡黠的眼神裏他就知道,這些話明顯是裝出來的,爲的是迷惑敵人,當然,也爲了讓林風在治好了蘇天的病以後,更加的一鳴驚人。
自學的?
這也敢拿到這人民醫院來炫?
孔長明和那個護士聽到林風的答案,兩人差點沒有噴出來,他們剛才聽林風咄咄'逼'人,還以爲林風是附近什麽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呢,想不到,就這,還是高看人家了,人家壓根就不是醫學院的學生。
對于林風說的自學成才,他們的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浮起一幅圖畫,一個傻小子蹲在小黑屋裏,拿着一本破破爛爛的醫術,看的津津有味,從書上知道什麽叫感冒,什麽叫小柴胡沖劑的情景。
孔長明更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來,鄉下的赤腳醫生,能有什麽見識?恐怕都不知道什麽是安利,什麽是湯臣倍健吧?哪裏有可能認得出來他開的那幾味進口'藥',隻怕連'藥'物名都沒聽說過。
“啊!”
柳如煙聽到林風答案,臉上也不由得愕了一下,'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目光望了一下大舅和大舅媽,見這兩口子已經使勁在搖頭了,明顯的是不相信林風的醫術的,隻得咬了咬牙,心有些内疚地對林風道,“小風,那個……”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都不敢去看林風,畢竟,這是自己的半個兒子,又是在這種情形下,有種給林風拆台的罪惡感。
要是我自己的話,肯定相信他的,可是關系到蘇天……
柳如煙在心這樣的安慰自己。
可就在她的話還沒說完間,卻忽然聽到大舅媽發出了一個恐懼的“啊”的一聲。
她也顧不得說下去了,趕緊擡起頭向大舅媽望了過去,這一望之下,她不由得徹底驚呆了。
隻見大舅媽的眼裏帶着驚恐的神'色',柳如煙又瞬間轉過頭去,看向病房,林風正手持一根閃閃發光的銀針,刺在蘇天心髒位置。
他哪來的針?
“林風,你幹什麽?”
好一會,一旁的大舅才回過神來,對林風大聲的道,他的語氣也帶着些憤怒的意味了,這是自己的妹夫,就算沒這層親戚關系,也是人命關天的事啊。
“好了,伯父馬上就會醒了。”
林風聽到大舅的喊聲,輕輕的撥出了自己的針,轉頭,神色輕松對所有人微笑道。
一分鍾後,蘇天悠悠轉醒,疲憊的睜開眼睛,張嘴虛弱的喊道:“水~~”
水?
快快,你爸要喝水,落落倒杯水去。
醒了。
真醒了啊。
所有人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仿佛見鬼了一般的望着林風。
不可置信!
神了!
奇迹啊!
孔長明和那護士兩人都知道,蘇天身體是怎麽回事,怎麽可能這麽刺一針就全好了?
媽的,見鬼了吧?
糙!難不成這幾個人來醫院裏唱雙黃,蘇先生的病是裝的?
孔長明思維混亂。
連落落都怔住了,林風居然真的治好了他爸?而且,治得這麽簡單?就這麽一針就好了?
好在,就在衆人感覺精神受不住刺激的時候,林風出言安慰衆人了。
“還沒有好,我隻是把痛止住了,病要等真正的醫生來看,你們等一下,我現在就叫醫生過來。”
林風看着這些不可置信的神情,笑了一下,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目光又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如釋重負的坐了下去的孔長明,他這個病症,其實,他自己就可以治好,當然隻是讓蘇天暫時蘇醒,壓制毒素,徹底的根治還需要費一番功夫。但是他已經決定了,絕對不能讓這個叫孔長明的醫生,繼續這麽逍遙下去,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打擊一下這個醫生的敗類,給他個一生深刻的教訓。
說完,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落落聽到林風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什麽叫現在就叫醫生過來?現在這邊不是有一個醫生了麽?
但是看到林風手裏拿着電話,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斷他,隻得等他打完電話再問了。
“喂,是張院長嗎?對,我是林風。您老客氣了,喊我小風就行。嗯……我現在在省人民醫院,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嗯,在急診室這邊,嗯,有個叫孔長明的醫生的這邊,好的,那我等你!”
林風的電話講得很快,隻講了幾句便放下了電話,轉過頭對身邊幾人笑道,“好了,我已經打電話叫了醫生過來了,他們還有十分鍾就過來了。”
“你有認識這裏的醫生嗎?”
大舅和大舅媽吃驚地問道。
“也算是吧,隻是很久沒來往了。”
林風笑了一下。
“那太好了,如煙,我們等一會吧,這個醫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我們不要讓他來治了。”
大舅媽聽到林風的話,立馬翻臉,什麽孔長明孔醫生,去你妹的,早就看你個缺德大夫不順眼了。
她的高興倒不是裝出來的,雖然林風和那個醫生可能交情泛泛,但是他好賴已經答應過來治病了,而且好賴認識,估計怎麽也好說話些,再說,就算是再來個态度更差的,她也覺得甯願要那個來治,眼前這個孔長明,她已經讨厭到骨子裏了,反正現在蘇天也醒了。
柳如煙和落落驚喜交加的給蘇天端茶遞水,後者雖然醒了,可意識短時間還有些不太清晰,而且那份虛弱感仿佛一場大病蒼老了十幾歲。